关于基督宗教的沉思
为眼睛近视者指引道路是很费力的,因为你不能对他说:“看见十哩外的教堂吗?朝这个方向走。”
和数学相比,没有任何宗教术语承担了滥用抽象符号的罪责。
我的理想是沉静。教堂是情感不受干扰的场所。
好的事物同样是神圣的事物。这虽然听起来令人奇怪,但却是我的道德观的总结。超自然事物才能表示超自然现象。
不可能引导人们到达善,只可能引导他们到达此地或者彼地。善在事实的范围之外。
假如没有听说过耶酥怎么办?
我们会感到孤单地呆在黑暗中吗? ,能否像小孩知道房里有人和他作伴那样摆脱这种感觉吗?
宗教的疯狂产生于非宗教的疯狂。
我边看着科西嘉强盗的照片边沉思:他们的脸过于坚硬,我的脸过于柔嫩,因此基督教不能给他们打上标记。强盗的脸上凶相毕露,可是他们肯定不比我距离良好的生活更远,因为他们和我从生活的不同位置上得到拯救。
在基督教中,上帝好像对人们说:不要演悲剧,就是说,不要在尘世里扮演天堂和地狱。天堂和地狱是我的事务。
忏悔必须成为你的新生活的一部分。
基督教不是一种学说,我是说,它不是一种对人的灵魂已经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情的理论,它是对于人的生活中实际发生的事情的描述。由于“悔罪”是一种真实的事件,因而绝望和诉诸宗教信仰的拯救也同样是真实的。
宗教说:这样去做!——那样去想!但是宗教不能证明它们是合理的。而且,甚至一旦它试图作这种证明时,它就会变得令人厌恶了;因为对于它提出的每个理由,都存在着一个有根据的对立理由。这样说更明白些:“这样去想!不管它如何使你感到吃惊。”或者:“你这样做吧;——无论你对它多么反感。”
《福音书》中轻柔地、平静地涌流的泉水到了《保罗的使徒书》中就泛起了渣滓。或者说我看是如此。也许正是因为我不纯洁,才使我从中读到污浊。这种不纯洁怎能不污染清白的事物呢?不过,我似乎在此看出入的情感,如傲慢和气恼,这种情感与《福音书》中的谦卑不和谐。他仿佛在此力主他的人,以此作为一种宗教姿态,这是与福音不相吻合的事情。我想问——但愿这不是亵渎——:“耶稣可能对保罗说什么?”不过对此的回答可能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使你自己更诚实吧!在你目前的境地,你完全不可能理解可能是真理的东西。
在《福音书》里——我看来如此——一切事物更少矫饰,更加谦卑,更加简单。你在那儿发现棚屋;你在保罗身上发现教堂。在那里,所有的人是平等的,上帝自己就是人。保罗的身上已经有等级、名誉、地位之类东西了。——这也许是我的鼻子告诉我的。
克尔凯戈尔写道:如果基督教这样宽容和舒适,那上帝为什么在《圣经》中使天国和地狱共存,并且威胁要进行永恒的惩罚呢?——问题: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圣经》这样含糊呢?如果我们想警告某人注意可怕的危险,能否给他出个谜,谜底就是警告的内容?——可是哪个会说《圣经》确实含糊呢?在这种情况下, “出个谜”难道不是关键吗?另一方面,难道更直接的警告一定会引起错误的结果吗?上帝要四个人详细叙述他的化身耶酥的生活,他们的叙述在各种场合都不一样,前后矛盾——然而能否说:重要的是,这种叙述不应超乎寻常地显得合情合理,从而不应被看作本质的、决定性的因素呢?因此,不应该不适当地相信字面意义,精神可能接受它的应得权益。譬如,你可能见到的东西却不可能由甚至第一流的、精确的历史学家予以描述。所以,平庸的叙述就足够了,它甚至被优先对待。因为这种叙述也能告诉你你想被告知的事情(大概在这个方面,平庸的舞台背景可能比复杂的舞台背景更出色,画上的树可能比真正的树更出色,——因为它们可以转移对于重要事情的注意力)。
在宗教中,每种程度的虔诚必然有适当的表达形式。这种形式对于较低的程度没有任何意义。在较高程度上有一定意义的教义对于仍然处于较低程度上的人来说是毫无用处的。这种人只能错误地加以理解,所以这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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