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黄了的散文

时间:2021-06-14 19:03:26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麦子黄了的散文

  一

麦子黄了的散文

  夏季的时令,在我们北方,确切地说,是关中腹地,标志着一个收获季节的开始。

  油菜角角刚挂上点黄色,就要被割到了,装在车上运到场院堆起来熰着。待菜角,发黑的时候,再用木杈挑开来晾在太阳底下。风一过,干裂的菜角便蹦出黑色的小颗粒来,那就是菜籽。

  还有蹦不净的,那乡亲们便耐着性子,一个日头的摊了堆,堆了摊,有木杈起了拍,拍了抖。一粒粒油菜籽带着菜角,就从枝干上被完全抖落下来。然后,再用木锨扬净了大壳,筛子筛净了末渣,乌黑发亮颗粒饱满油菜籽便被清理出来了。

  剩下的就是晾晒,入库,等着赶集的时候用架子车、三轮车或者小轿车等运到集镇上去,到油坊里榨出黄澄澄、清亮亮、香喷喷的菜籽油来,平常日子多多少少放些炒菜香;过节的时候炸麻花、炸油饼,吃着更香。——那仿佛是一个家庭富裕与幸福的标志。

  直到现在,收割小麦,有联合收割机;收割玉米,也有专门的收割机与脱粒机。就是,收割油菜的时候,那纯粹是原始的手工活。这不由得令人感慨,农业科技的发展已经到了较高级的水平,而它还有发展、深化乃至于急需创新的空间。也许,这也正是纯菜油之所以珍贵的一个重要因素吧。

  二

  谷雨过后,小满接近,种瓜点豆,各家各户都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清理出一个园子,种上时令蔬菜。诸如大葱,黄瓜,豆角,番瓜,西红柿,扯莲,辣椒,土豆,红薯,等等。有大棚的,则成批地栽植香菇,蘑菇,西红柿,辣椒,等等。

  去冬今春蔬菜价格疯涨,令人唏嘘不已。现在到了初夏时分,乡亲们终于赶上了趟,在不用为买菜花钱发熬煎了。风调雨顺,过不了几天,门前架上的黄瓜,菜畦里的线线辣子、西红柿等顺手就能摘来,纯天然、无公害的私家菜,稍事加工就会摆满一桌的。

  秋玉米已经播种,地膜玉米旺势,平地玉米匀整,三五片叶子在风中显示绿色的生机,轻微的刺啦声欢快无比。这场面,为金黄的田野平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三

  俗话说:“大麦上场,核桃半瓤。”且不说现在农业机械化,大麦好多年前已经没人种植了。那青皮的核桃,能吃的时候还远得没影儿,那“麦稍黄”的杏子却已让人瞧着口齿生津哩。

  它是当地喜爱栽植杏树的乡亲,多年摸索经验,精选优质芽芊嫁接而成的最为理想的品种。果实个大、色鲜、肉厚、味甘,不苦不涩,成熟早,又耐存储。

  刚好赶上端午节上市,与鲜桃一起,加上麻花、粽子、醪糟与别有地方风味的布艺——簇簇(当地老年人会做的布艺名称,用小布片做成,用各色丝线绣成寓意吉祥的,莲年有鱼、猴子、公鸡、蛇、蜘蛛、松鼠等图样,作为小挂件),为出嫁的女子或者外孙们追节(送节),带去长辈的一份祝福。

  这种杏,品类较多,难于嫁接,果实个大量小,能吃到它,简直是你在这个季节的一个最大的荣幸。我们小时候,把它叫“桃杏”,大概是说它的个头像桃那么大吧。

  四

  自古山前麦搭镰,山后麦渐黄;县东麦子收,县西麦子青。这前后要差十多天,但是,现在麦子的品种都适宜当地的气候,山前山后,县东县西的小麦收割期也差别不大,最多也就三五天。

  于是,轰轰烈烈的小麦收割旺季即将开始,村村镇镇,广场岔道,集中了从南方渐次赶来支援夏收的联合收割机队伍。司机师傅们操着不同的口音述说着沿途的见闻感受,但大多都能听懂,都是我们关中的口音,或是大的说他们都是“咱老陕人”,操的是“秦腔”。于是,主人与主顾,有闲聊的,有套问价钱的,有直截了当讨价还价的。讲定了价钱,联合收割机便载着他们奔赴三夏大忙第一线——成熟的麦田,突突突、刷刷刷的割起麦子来。

  一垄垄金黄的麦子,被收割机齐刷刷地翻卷着割倒,金黄的麦秸匍匐地倒在一旁,金黄的麦粒滚着拥着归到车后的仓里。然后,在地头等待的主人家用袋子分装仓里的麦子,用机动三轮运回合适的地方——就近家里的柏油路、水泥路和如今稀缺的场院去晒干。留很少一部分够自己一年的食用消耗,剩下的绝大多数麦子便卖给收麦子的商贩变现,以供自己家里平常用度,以及供子女上学花销。

  此刻,苹果已经膨大到套袋的程度。农家人最为忙碌,除了防备雷雨天气打搅,趁着好天气收割晾晒小麦——龙口夺食以外,侍弄好苹果树似乎成了时下乡亲的第一要务。这似乎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最好诠释。我们再没有理由不节约每一粒粮食,不是吗?

  五

  以往那些原始的收割运送碾打小麦的工具,长短镰刃,散镰,散麦杆子,磨刀石,架子车,碌碡(方言念loucou)等,早都看不见。而就连头顶上标志夏收的银白簇新的草帽也没人戴了,地头那带攀拴绳的.储水罐也看不见了。

  那些年,麦子入库后,家家要相互帮助着把摊好碾撤的麦秸堆成一个尖尖圆圆正正的麦秸垛(方言叫麦架摞)。堆麦架摞的过程,叫递麦架摞,那场面极其壮观。男男女女,青壮劳力齐动手,甚至小孩子也跟着上了阵,一柄柄木杈铁叉挑起一拨一拨的麦秸,端上前,挑上去。麦秸垛上有人接着,渐高,挑的难度就越大,其中的大个头、小能手便显现出来。麦垛堆圆了,顶子收正了,还需要目中掉线的人(其实就是一种经验,自己有一定的标准)去撕底下周围的一圈麦秸,撕掉一圈,不但型好看,而且也利雨水,漫长的雨季不会淹黑麦秸,一遍用着的时候粉碎来喂牲畜。

  远远看着集体的劳动成果——麦架摞,端端正正就像光头老汉头上扣了顶崭新的草帽似的。大家便嚷嚷着,有叫哥嫂的,有教叔婶的,有叫爷婆的,有叫老侄子老孙子的,嘻嘻哈哈的要喝香槟啤酒的,要吃雪糕冰棍的,还有的直喊着“炸油饼,炸油饼”。

  主人家嘴里喊:“没有!没有!”

  大家回敬:“啬皮!啬皮!”(吝啬鬼的意思)

  直到主人家马不停蹄地早已把备好吃的喝的拿上来,就地摆满一场院,大家才明白他是有意开涮呢。于是大家围上一圈,手伸上去抢到了自己的最爱,吃着喝着乐着,场面比刚才更欢快了。

  这家的场清了,大家又奔赴另一家场院,毫不惜力地干了起来。这就是,人多力量大,互助人心亲近的原因吧。

  那杏子呢,甜核的,苦核的,人们也不稀奇。红了黄了,软了落了,随便。即使是正熟,那也不管,留给费事的孩子们敲打着玩去吧。可要叮嘱他们:少吃点,吃多了,吃坏了肚子,就会发烧的……

  2016/5/31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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