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散文
散文是一种抒发作者真情实感、写作方式灵活的记叙类文学体裁。下面和小编一起来看山路蜿蜒散文,希望有所帮助!
汽车在陡峭的山区公路上艰难地行进着。道路七弯八拐,颠簸得厉害,时速却只能达到三十多公里。前方还得经过一段因塌方而临时改道的泥泞地段。照这个速度,天黑前是回不到工厂的。
这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一个深秋,我乘工厂的专车从重庆取修好的摄像机回厂。
多雨的季节,接连半个月都在下雨。车出重庆时还有一些太阳,正庆幸会有一个不错的天,可刚进入山区,就又遇上了大雨。不一会儿,本来就没有干的路面又满是泥泞。
这是一条解放前就有的老公路,解放后居然经过了拓宽改造,但路面仍然很窄。路基是泥质的,没有经过表面铺设硬化。晴天灰尘四起,雨天一陷很深。
摄像机在怀里抱着,它可是工厂的宝贝,人碰着磕着,也不能让它出事。厂办电视新闻和专题节目就靠着它来拍摄。这台摄像机已经用了多年,前些天出了故障,电视新闻也只能停了下来。这不,刚接到已经修好的通知,我就赶着去接机了。
驾驶员是个老同志,技术过硬,坐他的车安全是有保障的。行至一危险处,左边河谷深不见底,一阵湍急的流水声告诫着人们,千万不要失足滑落;而右边,陡峭的悬崖如斧劈刀切,仰头望不见顶。强劲的罡风中夹着乌鸦的啼声,心立刻就揪紧了。马致远老先生那首著名的小令就在这时涌了出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我们坐的是汽车,并没有看到“瘦马”,但眼前的景色比这小令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行路难,从华蓥到重庆也就一百多公里,但却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就这样,还得要不遇上塌方和泥石流。如果遇上了塌方和泥石流,就不知要多少时间了。小心地抱着摄像机,想着第二天就要召开的职工大会,心里充满了焦急。那天,直到夜深了我们的车才回到了厂里。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比建厂初期好多了,听老一辈的职工讲,刚建厂那会儿,住的是干打垒,吃的粗糙的饭,就是厂区内的道路都是土质的,一遇连阴天,满是泥泞。
那个时候,湘渝铁路正在修建,从华蓥到重庆只能走公路,华蓥山脉陡峭,沿途悬崖众多,许多深谷垂直高度达到数百米,行路的确很难。
湘渝铁路通车后,工厂所在的双河镇每天都有一班慢车通过,在并在那个小站停留两分钟,这从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工厂与外界交通的难题。但由于军工三线企业特殊的原因,所生产的军成品和各种物资的运输还得靠单位自己的汽车,火车只是职工因私到重庆时才会选择。
往下走不易,朝上行也同样很难。县际班车虽然已经开通,上行可到广安、岳池,再转车就可到地区所在地南充。如要到成都,就得在南充转车。双河每天到县城只有一班车,要到地区去必须要在县城歇上一晚。
坐厂车就很好,厂车不会走走停停,早上发车,一路按三到四十公里的时速前行,到傍晚,川北重镇南充就会出现在视线中。
那时,企业招进了一批南充地区的复转军人,每年过春年时,工厂就会派出十余辆专车送职工到老家,节后也会派出专车在南充等着那些家在农村的职工,好将他们一起接回来。然而平时,因私回家就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厂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小车,一辆老华沙,是厂长和书记专用的,几辆旧吉普也承担着接送其他厂领导外出开会、洽谈业务的重任,除非遇上了要救人性命的特殊事情,那些车是不会派出来的。当然,如果你出差,刚好和领导要去的地方一致,也可以坐上领导的专车,那时节,领导和职工的关系是融洽的。
一般单位因公要车,管理部门会根据所运物品的多少和大小,派出相应的车辆。从载重一吨半的小货车到载重四吨的解放牌大卡。
经历过一次被人争着搭顺路车的事情,至今记忆犹新。那时,我在企业宣传部任播音员,这在当时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工厂地处深山,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厂广播站就是各种信号的发布中心。工厂的各种通知都是通过广播发布的。如何将广播办得更好,就成了宣传部的一件大事。那一年,工厂给宣传部拨了一笔款,用于购买一套组合式的音响设备。要求必须具有录音、放音、收音,拾音的功能,我专程去了一趟南充,在以前工作过的五交化公司考察了一番。看中了那款上海产的组合音响。那套音响有一个卡坐,一个收音头,一个唱机,完全可以满足我们的需求。还带有放大功能,输出的接口也齐全,可以直接连到工厂那两台电子管的广播设备上。回到厂里给部长一汇报,就定下了下来。于是,填写了因公要车的申请,就等着汽车队派车了。
厂广播站只有我一人,为了不影响工作,特意选择了国庆节这天出差。工厂放了两天假,又调休了一个星期天。这样就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一个来回时间上就富余了,组合音响我是事先就订好了的,去了就拿,想来也不成问题。妻子好久都没有出去过了,就带着两岁的儿子和我一同前往,更重要的是检查一下时常发痛的胃。
谁知那天一早到了汽车队后,却傻眼了。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待在那儿,都想搭我们的车。汽车队派出的是一辆载重一吨半的货车,车头很大,除了驾驶员还可以坐四个人。我们一家三口至少要占两个位置,这样还可以再坐两个人。但让谁坐呢?看着大家急切的眼神,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些搭车的人都仗着自己是企业职工的势,互不相让。直到妻子说:“这样吧,让他们搭车去吧,我不去了。”抱了孩子就走,孩子却哭了起来。互不相让的搭车人有些不好意思,都不说话了。
我说:“这样吧。看那两位师父的事比较急,非去不可就搭这车走,不是太急,就请大家另外想办法。”大家都同意了我的提议。结果,两个想去南充看病的职工上了车。汽车开到生活区的出口处,儿子还在路边哭着。司机将车停下,招呼他们上车。本来要这车的也有妻子所在的单位。那是专门叫她去一家合作单位办事的,顺便在南充检查一下身体,属于两个单位要的车。当然,我知道这多少带有照顾的性质。
“挤一下,大家挤一下。不能让人家正份坐不了车,这车是人家两个单位要的,她不去,我也无法让人家签字呀。这不就等于我没有完成任务吗?”司机这样说。
直到重新上了车,汽车开动了,小儿这才破涕为笑。还没有走出生活区,车又被拦了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儿带着哭韵对我说:“师傅,让我妈搭个车嘛,她病了好久了,要回老家南充检查身体。外面的班车已经走了,这样吧,我们就坐在车箱上好了。”
看着她焦急的面容,我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给妻子说了声,默默下了车,爬到了车箱上。妻子也不说话,抱着孩子也来车箱旁,让我把儿子接过去,自己爬上了车来。
车里另外两人搭顺风车的人被震住了,下车要替换我们。我说:“大家都是工友,就不要客气了。发车吧,师傅。”
那次我和妻子的任务都完成得很顺利,妻子的病也检查出来了,就是慢性胃炎,不大要紧的。那位搭车的中年女工就不那么幸运了,她得的`是宫颈癌,好在查出的时间早,手术后恢复得不错——这是后话。
这之后,我又因公要过几次车,每一次都有不少想搭车的人。按照厂里不成文的规定,哪个单位要的车,坐什么人就由这个单位的人说了算。除了按要求不能让别人坐的车之外,我都尽量满足他们。
随着时光的推移,交通状况不断地向好的方面发展,下重庆的火车班次增加了,停靠的时间变长了。除了慢车,一些直达快车也在此停留。而上行方向的客车班次也增多了。公路由土路变成柏油马路,继而变成宽阔的水泥路,到南充也有了直达车,不再需要在中途住宿,搭工厂顺风车的现象越来越少。随着工厂办理了几次农转非,真正的单身职工也逐渐减少。少到不够派一辆车的了。工厂就将开了二十多年的春年送职工回家的汽车停了下来,改成了为仍然是单身的职工报销往来的车费。
光阴荏苒,数十年转眼即过,不久前的一天,我和妻子到重庆的龙头寺公园踏青,回来时就在公园边的红土地公交车站等车,一辆红色的宝马蓦地停在了面前。一位面善的中年女司机探出头对我说:“您在这儿等公交呀?来吧,上我的车吧,我们正好从这儿过,我们一起回去。”
已经记不清她是谁了,正在努力回想着,小车的后门却开了,一个比我和妻都要大许多的老年妇女走了下来,对我说道:“你不记得了?当年就是我搭你们要的车去检查身体的,幸亏发现得早,做手术后我才活到了今天……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哦,原来是你呀!”看着那辆崭新的宝马,想问问她们是什么时候买的,但又把话头打住了。现在,买辆轿车不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么?
我笑着说:“谢谢谢谢!这么长时间了都还记着那事。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还要到其他公园转一下。就不麻烦你们了。”
她多少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这才让女儿开车离去。
那边,公交车真地来了,我们走了上去,向着另外一个人气旺盛的公园——花卉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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