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深处鲜红的眷念经典散文

时间:2023-04-27 07:50:31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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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深处鲜红的眷念经典散文

  韶华易逝,光阴难留。人生的光阴无时无刻不在从指尖悄然溜走,连同韶华中的人、事、物,情、义、爱,全都逐渐退隐于光阴的深处。

光阴深处鲜红的眷念经典散文

  其实,没有人能够追回逝去的光阴,更谈不上如何安放。要谈到如何安置储存光阴的话,只能用心灵将一切过往,或者过往中的一切定格在记忆之中。所以,人类的思想回忆、文字记录就成了光阴唯一的两种储存器。而回忆就生长在光阴的最深处,如夏花、如冬雪,如风舞、如河流。有时就象镜湖的水面,风平浪静,而有时则象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人都说回忆是静怡的,安暖的,或者是潮湿伤感的、幸福甜美的其实回忆是无限的。和光阴一样,包罗万象。人生无外乎三种活法:过去式、现在式、未来式。但是,不管你以什么样的姿态活着,可人生的光阴不是永恒的,她,都将随着生命的终结而结束;回忆也不是永恒的,她,都会随着灵魂的熄灭而消弭。她,让我开心,也伤悲;让我失望,也幸福。

  今天,我将放下一切,只想回到光阴深处,寻找一片红叶,因为得知那片红叶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而匆匆地调零、飘落了。

  我没有寄予伤怀,而是沏了一壶浓浓的绿茶,翻开落满灰尘的诗集,还有一本散文集。当然,不是正式出版的。里面都有一片签了名的做书签的标本般地枯叶。这是十多年前的深秋,拾于香山顶上的香山红叶。当时,她,殷红的令人沉醉而痴迷,完全是无与伦比的惊艳,或者说是空前绝后的邂逅。

  那时,刚有网络不久,偶然机会,我们相识于网络,成了普通文友。彼此都非常欣赏对方的作品,崇尚彼此的才华。交流越来越多,然如知己。但是,只限于文学、诗歌,散文、小说。

  久之,两个外来的临时而陌生的北京人都有了相识的意愿。于是,我们相约深秋的一天共赏香山红叶。原本富含收获情味的秋天里诗情画意的香山上平添了罕至的文学的纯粹与浪漫。

  奇怪的是,握手的一刹那,不约而同地说道:“没想到,因为文学的今天,竟然是这般美好的坦然。”是啊,至少那一刻为止,相对于香山,相对于红叶,相对于我们,只有诗情画意,只有文学的纯粹而更加纯粹简约而践约。只不过纯粹之中暗含另一种纯粹的友情,这种友情似乎高雅而圣洁。

  一起步行上山,清新的草地音箱里播放着深情的音乐,缠绕、串联着并行、愉悦的脚步。绿草抬头竖耳,季花开瓣散香,红叶激情的热血欲滴。

  我们探讨现代诗歌的写作、新散文的技巧、如何妥善处理和迎接读者逐渐偏于重口味的需求;我们分辨着当下文学的芊芊变化、讨论着如何活用语言的奥妙。

  在上山的石级或者土路上,面对拐弯抹角,我们究竟着生命的意义;面对坎坎坷坷,我们细研着生活的目的和困扰。尤其是爱好文学的方式与家庭生活的矛盾、满怀自私的理想等等无法妥善处理的人生的课题。

  从山脚向山顶进发,鸟语花香,我们甄别它的内涵;蜂绕蝶舞,我们过滤它的玄妙;风拂叶落,我们归纳自然的本质和它客观的美好。

  一路上,她,像一朵花,一朵完全盛开的花。象兰,淡雅清香;又像牡丹,艳丽而富贵;更像一朵金色的菊,淡定而典雅。我无法定论,有时候,我觉得,她又像花间的蝴蝶,翩然起舞;有时候,她又像冲霄的云鹤,纯粹而高傲;忽然,她,又像长青之藤没有春冬之分,缠绵而多情。

  细观香山,红叶簇簇,飒似奇观。在我的眼里,她,就像其中一片。她是那么的红。明媚的双眸、胭红的笑脸、轻盈的步伐、优雅的举止、高雅而精华的言论,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熟,或者透。她,就像一片熟透了的红透了的令人沉醉的香山红叶。有了她,香山才鲜明的象自然山景中的一面旗帜;有了她,红叶才鲜红的更加艳美;有了她,香山的孔雀苑才能惊见孔雀开屏的奇观;有了她,香山的眼镜湖才能捕捉到天女飞仙的千古绝叹。

  离开眼镜湖上山的时候,他说:“你,就像红叶下香山般的一首诗,读不透、搬不走,无法,也不必拿走。”我没有也不用回答,因为我已深晓这诗一般语言的内核意识。走过孔雀园的时候,我由衷的对她说“你,就像这遍地红叶的香山中奇遇关于孔雀开屏的优美的散文,只能在闲茶灯下,隔空赏析、烛影残年。”她,舒缓地转身,无语地嫣然微笑,相对我这颗掉落红叶的枫树,她真的像兰,一朵清丽的君子兰。

  在山腰,我们供览铁索及其上下的旅人。她说:“时代真的不同了。老的散文形式也许不再有生命力了。”而我要说:“诗歌的表现形式也在陈旧中悄然的变迁着,朦胧诗,尤为火热,而梨花体却幡然另一种形式。”她明白我的意思“是啊,形式和表象都不重要,只有生命或超强生命力的才是真正好的文学作品。而现下,纯粹的文学,好像渐渐乏力了。”

  “是的,我们都是文学的坯子,只追求纯粹的语言艺术,而不是文学的痞子,只张扬文学的荣誉。”

  她说:“你呀,比散文还散文、比诗歌还诗歌、比小说还小说。”我转向她,略带俏皮莞尔地说到“你呢,比花朵还花朵、比红叶更红叶、必禅语还禅语。”她娇笑,默然前行。

  到了香山顶上,我们都有些气喘吁吁,小憩浅语之后,她叫上我到一树红叶之前,微风里,她接住两片刚刚从枝头落下的红叶轻揉地放在鼻孔前细细的闻了良久。然后,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了我许久,黯然地低下头。从小包里掏出两本书,都是手写本。一本是诗集,一本是散文集。然后,将红叶放在书上分别认真而缓慢地在红叶上写下“光阴深处,红叶飘落。”签名是“红尘落叶,即日。”看得我有些酸楚。她又纤柔地将两片红叶分别夹入诗集和散文集的扉页之后,抬头看着我,不语。郑重地将书送到我手中。

  我突然觉得她坦荡的眼神、嫣红的脸色就像这殷红的香山红叶一样,红得那么艳然、红得那么魅力、红得那么成熟。一个红色的生命、一片满含诗情画意的熟透了的红叶。

  从此,我们成了真正的文友。虽然,远隔万里,但在文学领域中无所不谈。说挚友,一点也不过分。

  可是香山一别,再无谋面。前些年,我们联系还多,她告诉我她的作品集始终没有出版。我也告诉她,我的作品集也还未出版。因为,我们首先要活着,更要让家人好好地活着,已经够难的了。

  可后来,彼此联系就越来越少。也许,缘故是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特点,家境清贫,没有后援。打工挣钱,养家糊口。偶得小奖,稀薄稿费,远远付不起对于我们来讲完全是昂贵的出版费。而公家出版更是无缘,因为,在中国的文学领域,我等毫无干系。公费出书,难于上青天。也许是生计,夺走了我们太多的精力和时间,更碾碎了我们的文心,压破了我们的文学梦想、淡薄了我们诚挚的友情。

  别后,我将她的两本手抄本一直珍藏在重要的地方。无数次,斜阳晚霞中、冷风淡月里、百无聊赖时,一支香烟、一杯浓茶,在一份安静里,细细地赏读、品尝、咀嚼她的文学风格、造诣,欣赏她的内心世界、人格魅力,诠释她生活的艰辛、沧桑、和悲凉。更多的是钦佩她的不屈和坚强。

  前几天和一文友闲聊,得知她已于年前患胃癌因无钱医治而故去。而且据说,在她去后,生前的所有文稿都不知所踪,就连电子版的也荡然无存。我非常庆幸,至今,我还珍藏着她的手写本,以及干枯的书签。

  我再一次打开那落满红尘的手稿,拿出早已干枯的书签,仔细阅读着“光阴深处,红叶飘落。”苍然的默念,“红尘落叶,即日。”是今日吗?不,是十多年前的一天、是一年多前的一天。

  可是,我知道,红尘落叶的真正落日,不是十多年前的一天、也不是一年多前的一天,更不是今天,而一定是我的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其实,也不是。红尘落叶的真正落日,一定是在这两片书签最终失落,化为两粒红尘的那天。是的,一定不会错的。

  香山红叶!香山红叶啊,你在深秋,也一定还在光阴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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