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静《看见》读书笔记

学人智库 时间:2019-02-01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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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意识,那才相当于死。

  认识自己越深,认识他人越深,反之亦然。

  他们是流淌的,从我心腹深处的石坝上满溢出来,坚硬的成见和模式被一遍遍冲刷,摇摇欲坠,土崩瓦解。这种摇晃是危险的,但思想的本质就是不安。

  其实只有善良的人才能刚性。善良的人做“对抗性”采访,不会跃跃欲试地好斗,但当他看护真相的时候,是绝不撤步的对峙。

  看这个人的眼睛,就知道真不真诚。

  痛苦就是痛苦,对痛苦的思考才是财富。

  失败感比口含硬币还苦。

  “她去世快六年了,我不跟人谈她,不看她照片,也不愿别人跟我谈她,每次梦里终于看见她的时候,心里都松一下:看,她没死,我就知道。有时在梦里我小声喊她:“奶奶” ,她靠在门边上,看着我,不认识了,说:“谁呢?” 我心里凄凉,又觉得,是我没照顾好你,不值得你认得。”

  真实的人性有无尽的可能。善当然存在,但恶也可能一直存在。歉意不一定能弥补,伤害却有可能被原谅,忏悔也许存在,也许永远没有,都无法强制,强制出来也没有意义。一个片子里的人,心里有什么,记者只要别拿石头拦着,他自己会流淌出来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最难受的不是头上和胳膊上的擦伤,也不是愤怒和委屈,是自憎的感觉——厄运中的人多有一种对自己的怨憎,任务是自我的某种残破才招致了某种命运。

  爱和善是能力,而不是情感。

  天塌地垮,人只能依靠人,平日生活里见不着,不注意的人。

  我这个年龄经历的所有事都特别淡。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已经知道有些人承受的东西是他人无力改变也无法体会的。唯一能做的是得到别人允许后,陪伴于此。跟你一起,试图感受你的感受。

  陈虻说:“你问一个问题的时候,你期待答案么?你要不期待,你就别问了。” 我不作声。 我问医生朋友:“为什么我呼吸困难?” 他说:“情绪影响呼吸系统使呼吸频率放慢,二氧化碳在体内聚集造成的。” “有什么办法吗?” “嗯,深呼吸。” 上楼的时候,我深呼吸;下楼的时候,我深呼吸。我看着电梯工,她松松垮垮地坐着,闲来无事,瞪着墙,永远永远。我强烈地羡慕她。

  做一个能够知道世界并不完美,但仍不言乏力不言放弃的人。我们有信心相信让明天更美好!

  理解的基础是感受。人能感受别人的时候,心就变软了,软不是脆弱,是韧性。

  一九四六年,胡适在北大的演讲中说:“你们要争独立,不要争自由。” 我初看不明白。 他解释:“你们说要争自由,自由是针对外面束缚而言的,独立是你们自己的事,给你自由而不独立,仍是奴隶。独立要不盲从,不受欺骗,不依赖门户,不依赖别人,这就是独立的精神。”

  “你不可能是个好新闻人。”有同行直言不讳地对我说。 “什么是?” “爱打听,好传播。” 是,我本性不是。我每天四处打电话争取采访机会,做了很多独家的选题,但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领导和同事接受我,让这件事成为第二天的媒体头条。我知道什么样的题能拿奖和被表扬,可我心里清清楚楚,这些不是我打心眼儿里有欲望的题,它们不会触动我。

  记者提供的是事实,不是情绪。

  “痛苦是财富,这话是扯淡。姑娘,痛苦就是痛苦,”他说,“对痛苦的思考才是财富。”陈虻

  崔永元劝过我一次:“你不适合调查,跟在别人后面追,那是疯丫头野小子干的事,你去做个读书节目吧,读书笔记大全《柴静《看见》读书笔记摘抄》。”他怕我有点逼自己。我深知他的好意,但文静了这么多年,一直泡在自己那点小世界里头,怕冷怕热怕苦怕出门怕应酬,除了眼前,别无所见。有次看漫画,查理布朗得了抑郁症,露西问:“你是怕猫么?”“不是。” “是怕狗么?”“不是。”“那你为什么?”“圣诞节要来了,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我知道了,”这姑娘说,“你需要参与进这个世界。

  当一个人的本能要求他逃避或是还手的时候,他能留在原地、忍受着攻击的前提是,有一个公正的游戏规则,并且深信对方会回到游戏规则中来。

  不管任何人,你去告诉别人应该怎么样,这就是错的方式。

  人生奇诡,处处与旧日生活撞在一起。

  没人跟你过不去,是生活本身矛盾密布。

  公众对记者这个职业的要求是揭示这个世界,不是挥舞拳头站在什么东西的对面。

  电视节目习惯把一个人塑造为好人,另一个是坏人,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坏事的人。

  生与死,苦难与苍老,都蕴涵在每一个人的体内,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之遭逢。 我们终将浑然难分,像水溶于水中。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坏事的人。

  真实的人性有无尽的可能。善当然存在,但恶也可能一直存在。歉意不一定能弥补,伤害却有可能被原谅,忏悔也许存在,也许永远没有,都无法强制,强制出来也没有意义。 非常同意,人的一生,本来就是善良与罪恶,人性与欲望不断交织不断干戈的过程。

  生命往往要以其他生命为代价,但那是出于生存。只有我们人类,是出于娱乐。

  这些早就干枯失血的花瓣给我一个刺激,人是一样的,对幸福的愿望一样,对自身完整的需要一样,只是她生在这儿,这么活着,我来到那儿,那么活着,都是偶然。

  当一个人关心别人的时候,才会忘记自己。

  人们在还能笑的时候,是不容易被打败的。

  陈虻说过:“去,用你的皮肤感觉新闻。” 这地震把我从演播室震出来,震到了地上。

  这就是生活吧,不可能靠口号就度过去。

  真相往往就在于毫米之间,把一杯水从桌上端到嘴边并不吃力,把它精确的移动一毫米却要花更多时间和更多气力,精确是一件笨重的事。

  有的人他没有承受能力,别人骂他,或者对待他不好,他承受不了,所以他必须反应,本来是不想打人,但因为受不了就必须打人。他控制不了自己,就是心里不自由。

  语言很多时候是假的,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才是真的。

  我问张北川:“我们的社会为什么不接受同性恋者?” 他说:“因为我们的性文化里,把生育当作性的目的,把无知当纯洁,把愚昧当德行,把偏见当原则。”

  许多事情,是因为有人相信,才会存在。

  回忆是一种清洗。

  道德,不是没有弱点,而是看清他,然后遏制他。

  心灵与心灵的相遇才是文艺。

  我们对于一件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容易形成判断,而且是越容易形成强烈的单纯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