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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留学故事(2)
所以在我2003年刚到澳洲悉尼的时候,不但不敢买东西,甚至有点不敢吃饭。我和语言学校的同学在澳洲的超市里面转,用小本子记下每一样东西的价格。到晚上回家,我打电话给母亲兴奋的说:妈,我看了,就是土豆最便宜,1澳币一公斤。我妈就笑了:“1澳币算过来就是6块钱人民币,6块钱一公斤土豆还便宜”。然后她怕我担心,就又说:“你该吃什么吃什么,不要算钱”。
可到澳洲的前几个月,我和班上的所有中国同学,每到购物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在价格上面乘一个6。对于本地人来说,一袋10块钱澳币的香肠已经算是很便宜的了。但到我们购物的时候,下意识的一算:50块钱一袋香肠!算了,还是再看看别的吧。所以当时很多人都是以5澳币,甚至是2澳币为标准购物的,超过两块的东西就不买。连主食面包都要挑昨天剩下的,能便宜一半以上。
老留学生们很多都不错,对我们也很照顾。这时候他们就劝我们这些新人:买东西的时候不能算,不能乘6,现在你人在澳洲就要用澳洲的思维方式。你们的父母也不希望你们这样的,等过段时间能打工了,钱就挣回来了。于是我们才慢慢放下了人民币兑换的包袱,购物的时候按照澳洲的物价水平来计算。这个时候,我的体重已经轻了十斤,大学毕业后我就一直减肥失败,现在终于成功了。我体重那时候大概是130,现在则是180斤。
除了买菜,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做饭。上大学之前,我做家务无非就是扫地拖地,收拾厨房阳台。从来没有动过锅铲,就算有机会,父母也总是说:考大学是最重要的。再后来上了大学几年时间都是吃食堂,几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有要做饭的一天。现在我国内的许多朋友都已经结婚,婚后为谁做饭吵得不可开交,我想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不跟父母住了才发现原来饭是需要做的,不是看着电视,饭菜自己就跑到桌子上的。
我当时最喜欢或者说是只会做的一道菜是先把郫县豆瓣酱放到锅里用油烹热了,然后把白菜土豆之类的放到里面炒,所以炒出来一盘子都是红的。
刚到澳洲时候,我住在悉尼的Croydon Park。我的房东,一位北京大姐,刚开始看到这种情况之后感觉这个小子肯定很爱吃辣。后来她发现不对,因为连着多少个星期,这个小子天天都是一盘子红,原来是不会做饭。于是她就自己做饭的时候多做出一点,用塑料盒装着,到我上学的时候就让我带着当午饭。海外的华人之间,确实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所谓鄙视链,但也总有这种让人温暖感动的事发生。
因为班上的同学来自中国的各个地方,我们这些北方的就请教南方的女同学,觉得她应该是会做饭的。结果她给我们讲了她的故事:一天她的老外房东突然看到屋里黑烟直冒,以为是失火了,赶紧叫几个房客准备救火。大家忙活了半天发现原来是这个女生把面包和鸡蛋放到微波炉加热,结果时间设得太长了,面包居然像木头一样的烧起来了。娶个南方老婆不用做饭的谣言不攻自破。后来这个南方女同学还真成了我的老婆,不过她现在已经手艺好多了。
当时我感觉比较会做的反而是东北的朋友。他们做饭用的就是一招:乱炖。有次我问乱炖有什么技巧。结果东北朋友跟我说:乱炖乱炖,你看什么好就往锅里整,最后炖熟了就行了。
真是大受启发,我回家以后就试验了一下,萝卜土豆西红柿,放点肉末,一炖就是一大锅,够几天吃的,就是有时候整不好有点泔水味儿,不像是给人吃的。
除了家里,另一个吃饭的地方就是大学食堂。这一点澳洲倒是和中国相似,每天中午,每个摊位前都排着大长队。买了饭之后,走半天也找不到能坐的地方,到处都是人,黑的白的一群老外,来自地球的各个部位。
老外和中国人交谈的时候是有分寸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家还是带着面具的。但老外自己和自己人聊就不一样了,吃饭的时候开着各种玩笑,掺杂着各种街头巷尾的俚语。也是这个时候,我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聊天,反而能感觉到更多文化上的差异。比如有一次我听到邻桌的澳洲本地学生聊天,大概五六个人,都是20岁左右的样子。那个学生说:“我中午回家看到我哥们正睡在床上,我想过去开个玩笑,结果发现我女朋友正和他睡在一起。靠,管它的,我也不在乎。”周围人,包括他自己顿时一阵大笑。这件事如果换成是中国大学生,不是自己悲痛欲绝,估计就是要出人命了。
在学校食堂,中国留学生吃得最多的是学校特制的大号薯条。它的特点是每一根都有麦当劳薯条的四倍长四倍粗,而且总数也是麦当劳的四倍。但价格却和麦当劳薯条相差无几。正因为它价格便宜,不伤钱包,又确实可以吃饱。像我一样喜欢泡机房图书馆学生就把它当作工作餐,有时算上加餐,一天会吃两次以上。
不过什么东西也不能这样吃,而且是天天都吃,还一天吃好几次。所以我曾在食堂听到两个中国留学生的问候。“Peter,下课了,吃了吗?拿几根。”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拿着一盒,就是这种特大号薯条。另一个学生赶紧客气:“不了,不了。我这是大学第二年了,吃这个都吃怕了。”
当时我还是刚刚入学不久。薯条放在嘴里虽然已经没有了最初吃起来那种外焦里嫩的感觉,但也不算是味同嚼蜡,算是基本满意。
学校食堂里的选择当然不只是薯条这一项。但总体来说无非是炸鱼汉堡三明治和披萨。还有一些号称是中餐,实为泰餐的份饭。有时候食堂里的人会变着花样琢磨一些新产品出来。这里面包括整个的土豆放在油里炸,连皮都不削。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就曾经试过这一招,趁父母不在,把家里的土豆炸了当馒头吃。同我小时候一样,食堂厨师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放弃了。食堂还有一项发明是小披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特意尝试了一下。它的味道就好像是我去亲戚家吃的锅盔。嚼在嘴里感觉像是嚼石头。所不同的是厨师放了一些香肠和芝士在上面,这就是它为什么叫做小披萨。这个实验应该说是更失败,只出现了两次就退出了食堂舞台。
最可笑的是,到月末我做结算,计算怎么样在学校吃饭最便宜。原以为应该是在薯条上花费的钱最多,但最后一算却是花在学校计算机房的那两台自动售货机上的钱最多。
平时为了写作业我经常会熬到午夜两点,没有作业的时候看书大概也会到12点左右。这个时候机房里格外安静,能有不到10个人。偏偏我的肚子老是不争气的响起来,“咕噜噜”。于是全机房的人就都转过来,看着我笑。其实之前算上早饭我已经吃过了三顿,但学校食堂大概下午5,6点就关门了,而且周围步行30分钟内没有任何一家小卖部。5点钟吃的晚饭,到大概晚上11点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等到12点左右的时候,我和朋友老何老赵老邹等人或者是一起回家,或者是在门口坐一会儿聊10分钟。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必定要路过那两台自动售货机。一台是听装饮料,另一台是巧克力,维夫饼之类的小食品。第一台大家一般是不动的。有些人带一个水瓶装着茶之类的饮料。像我们这种省事省钱的就直接在机房旁的饮水池解决。但饥肠辘辘的我们怎么也拒绝不了第二台机器里面各式各样的小食品。那感觉就好像我们刚来的时候舍不得下馆子,看着学校池塘里的大白鹅流口水一样。
往往是某一个人先动摇了。他走过去,扔下几枚硬币。一袋巧克力或是薯片之类悄无声息的落在售货机底下。他拿起来,看到纸袋上写着:共100克。他于是知道了“悄无声息”落下的原因,空气阻力太大。但他马上就忘记了自己的饭量,一般是600克。所以当他手里拿着空空如也的袋子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悔应该吃慢一点。几乎是在这第一个人大嚼的短暂10秒钟,周围所有的人都开始往售货机里投钱,看到别人吃东西,大家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但也都是一吃就后悔了。一袋薯片看着挺大,其实都是空气,真正的粮食还不到一口。
就在我们准备拒绝自动售货机的时候,学校好像是故意作对,添了一种新食品。这种新食品简单形容就是一个烧饼大小的饼干。投完硬币以后,这个饼干落到售货机的底部,能听到很明显的“当”的一声。吃到肚子里也稍微有一点饱的感觉。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这种食品成了抢手货。不单是中国学生,甚至连老外学生到了机房也先买一个“烧饼干”,放到书包里存着,就等着晚上11点拿出来吃。
这两天我去这边一个大学,看到这种饼干仍然健在。
大概就是因为以上原因,造成了我夜宵上的财政超支。分析出原因之后,第二个月我先到超市买了一个家庭特惠装的大包饼干,早晨上学就掏出一部分装到书包里面。等到晚上11点半,感觉肚子马上就要叫的时候,我掏出饼干,然后听到机房里同时响起一阵“噼噼普普”的撕塑料袋声,班上的同学不约而同的纷纷拿出萨其马巧克力等等,然后大家心领神会,相视一笑,大嚼。
站在今天的角度看,留学时代我做错了很多事,所以其实也承受了不少后果。但反过来说如果没有留学经历,一直待在国内,我可能确实不会做错那么多事,但有些事情可能我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而“明白”这件事是很重要的,是一个人前进的基石。
留学对我来说的最大意义就是吃苦,吃苦之后的反省让我比之前活的更明白了一点,学会了脚踏实地的做人。所以很多认识的家长问我留学有没有意义的时候,我和他们说,留学的最大意义是给孩子一个离开父母,独自承担责任,独立成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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