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关推荐
《通鉴纪事本末》原文
在平平淡淡的学习中,大家一定没少背过文言文吧?其实,文言文是相对现今新文化运动之后白话文而讲的,古代并无文言文这一说法。为了让更多人学习到文言文的精华,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通鉴纪事本末》原文,欢迎阅读与收藏。
原文:
李逢吉为相,内结知枢密王守澄,势倾朝野。惟翰林学士李绅,每承顾问,常排抑之。拟状至内庭,绅多所臧否。逢吉患之,而上待遇方厚,不能远也。会御史中丞缺,逢吉荐绅清直,宜居风宪①之地。上以中丞亦次对官,不疑而可之。
初,穆宗既留李绅,李逢吉愈忌之.绅族子虞颇以文学知名,自言不乐仕进,隐居华阳川。及从父者为左拾遗,虞与耆书求荐,误达于绅。绅以书诮之,且以语于众人。虞深怨之,乃诣逢吉,悉以绅平日密论逢吉之语告之。逢吉益怒,使虞与补阙张又新及从子前河阳掌书记仲言等伺求绅短,扬之于士大夫间,且言:“绅潜察士大夫,有群居议论者,辄指为朋党,白之于上。”由是士大夫多忌之。
及敬宗即位,逢吉与其党快绅失势,又恐上复用之,日夜谋议,思所以害绅者。逄吉乃令王守澄言于上曰:“陛下所以为储贰②,臣备知之,皆逢吉之力也。如杜元颖、李绅辈,皆欲立深王。”度支员外郎李续之等继上章言之。上时年十六,疑未信。会逢吉亦直奏言绅不利无占请加贬谪上犹再三覆问然后从之。二月癸未,贬绅为端州司马。逢吉乃帅百官表贺,右拾遗内供奉昊思独不贺。逢吉怒,以思为吐蕃告哀使。丙戌,贬翰林学士庞严为信州刺史,蒋防为汀州刺史。严与防皆绅所引也。
张又新等犹忌钟,日上书言贬绅太轻,上许为杀之。朝臣莫敢言,独翰林侍读学士韦处厚上疏,指述:“绅为逢吉之党所谗,人情叹骇。绅蒙先朝奖用,借使有罪,犹宜容假,以成三年无改之孝,况无罪乎!”于是上稍开寤。会阅禁中文书,有穆宗所封一箧,发之,得裴度、杜元颖、李绅疏请立上为太子。上乃嗟叹,悉焚人所上谮绅书。虽未即召还,后有言者,不复听矣。
(选自《通鉴纪事本末》卷三十五下,有删节)
【注】
①风宪:风纪法度,这里代指御史。御史的职责是纠弹百官,以正风纪法度。
②储贰:即太子。
译文:
李逢吉担任宰相,在宫中交结知枢密王守澄,权势倾盖朝野。只有翰林学士李绅,在每次接受皇帝咨询时,经常排斥贬抑李逢吉。李逢吉拟好的呈状送到内庭,李绅多有批评。李逢吉十分担心,但皇上对李绅正十分信任,李逢吉无法使皇上疏远他。这时恰好御史中丞一职出缺,李逢吉便推荐李绅,说他清廉正直,适合承担监察职责。穆宗考虑到御史中丞也是次对官,未加怀疑就同意了。
当初,唐穆宗把李绅留在朝廷任职后,李逢吉更加忌恨他。李绅的族侄李虞因为文章才学而知名,他自称不喜欢做官,隐居在华阳川。等到他的叔父李耆担任了左拾遗,李虞写信给李耆请求推荐,这封信误送到李绅手中。李绅写信讥讽他,并把这件事告诉了众人。李虞非常怨恨李绅,于是去见李逢吉,把李绅平时私下议论李逢吉的话全都告诉了他。李逢吉更加生气,让李虞和补阙张又新以及他的侄子、前河阳掌书记李仲言等人伺机探察李绅的过失,在士大夫中间张扬,并且说:“李绅暗地里窥察士大夫,凡有人在一起议论,便指斥为朋党,向皇上告状。”由此士大夫也大多忌恨李绅。
等到敬宗即位,李逢吉和他的党羽对李绅失势拍手称快,但又恐怕敬宗重新任用他,日夜谋划商量,想能够伤害李绅的办法。李逢吉于是让王守澄对皇上说:“陛下所以能被立为皇太子,我全都知道,这都是李逢吉的功劳。像杜元颖、李绅这些人,都是要立深王李察的。”度支员外郎李续之等人接着上奏也这样说。皇上这时十六岁,疑而不信。这时正好李逢吉也有上奏,说李绅不忠于皇上,请予以贬谪。皇上仍再三询问是否属实,然后听从了他的意见。二月初三,贬李绅为端州司马。李逢吉率领百官上表称贺,只有右拾遗内供奉吴思不参与祝贺。李逢吉发怒,让李思去做吐蕃告哀使。初六,贬翰林学士庞严为信州刺史,蒋防为汀州刺史。庞严和蒋防都是由李绅推荐任职的。
张又新等人仍然忌恨李绅,每天上书说对李绅贬得太轻,敬宗许可杀掉李绅。朝臣没有谁敢说话,只有翰林侍读学士韦处厚上书,指出:“李绅被李逢吉一伙诬陷,人们都为之叹息震惊。李绅被前朝奖赏重用,即使他有罪,也应给予宽容,来成就陛下不改父道的孝行,何况他无罪呢!”于是皇上渐渐觉悟。这时恰巧皇上阅览宫中的文书,发现有穆宗封存的一箱文书,打开后,看到其中有裴度、杜元颖、李绅请立自己为太子的上疏。皇上于是感慨叹息,把朝臣诬陷李绅的上书全都烧掉。虽然没有立即把李绅召回朝廷,但以后再有人说李绅的坏话,皇上也不再理会了。
作者
《通鉴纪事本末》的作者是南宋的袁枢(1131—1205年),字机仲,建安(今福建建瓯)人。宋孝宗隆兴元年(1163年)中进士,历任温州判官、严州教授、太府丞兼国史院编修、大理少卿、工部侍郎兼国学祭酒、右文殿修撰、江陵知府等职。他晚年喜易,著有《易学索引》、《周易辩异》等书。
袁枢为人正直,对政治腐败,朋党互争,压制人才等丑恶社会现象是很不满的。当他为国史院编修官,分配负责撰修《宋史》列传时,北宋哲宗时“奸相”章惇的子孙,以同乡关系请袁枢对章惇传加以“文饰”时,袁勃然大怒说:“子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后世天下公议!”(《宋史·袁枢传》)宰相赵雄“总史事”听到后,即称赞他“无愧古良史”(同上)。
当时现实政治的直接刺激,是袁枢编纂《通鉴纪事本末》的原因之一,给内外交困的赵宋封建政权提供安邦治国的药方。另一个原因,是为了解决读《资治通鉴》的困难。由于《通鉴》记述了1300多年的史实,取材宏富,但它只是每年记述,对于一件事情连续好几年的,它未能连贯记述,如果要了解其全貌,就要翻阅好几卷,读者很不方便。
据说,《资治通鉴》修成后,司马光希望写作班子以外的有关人员再看一遍,但使他很失望,只有一个名叫王胜之的借去看了一遍,别的人面对这部巨著,有的只翻了几卷,有的只看了几页就不想再看了。由此可见,《通鉴》由于篇幅太大使人阅读困难。司马光本人也感觉到这一难处,他晚年时曾经想另写一部《资治通鉴举要历》,把《资治通鉴》简化一番,但他老了,已力不从心,结果没有完成。
背景
袁枢根据《资治通鉴》记载的重要史实,以事件为中心,按照《通鉴》原来的年次,分类编辑,抄上原文,把司马光的史论也抄上,每事标以醒目的题目,而袁氏本人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加上一句话。这样,共编集了239个事目,始于《三家分晋》,终于《世宗征淮南》,记述了1300多年的史事,共42卷。袁氏虽然只用了大约两年的时间编写《通鉴纪事本末》,但他熟读《通鉴》却花了不知多少年的时间。他不但要熟读《通鉴》,了解其全部内容,还要吃透司马光的史学见解。袁枢跟司马光一样,始终恪守“专取关国家兴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的原则。因此他在编立标题,抄录史料时,对于灾异、符瑞、图谶、占卜、鬼怪等绝少加以采用,即使稍有涉及,也是作为起警戒作用而引用的。这种反对天命论神学,而重视社会现实的史观,在当时无疑是进步的。
对于统治者袁枢是提出警告的,如袁枢在《通鉴纪事本末》卷三《武帝惑神怪》中抄录了“臣光曰”,批评了汉武帝“穷奢极欲,繁刑重敛,内侈宫室,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游无度,使百姓疲敝,起为盗贼”。由此可见,袁枢是有自己的政治见解的,这正如朱熹所说的,袁枢“其部居门目,始终离合之间,又皆曲有微意。”(《朱子大全》卷81)所谓“微意”,就是指袁枢的政治观点。袁枢把有关封建政治的主要问题,如杨万里(与袁枢同为太学官)所举的内容,“曰诸侯,曰大盗,曰女主,曰外戚,曰宦官,曰权臣,曰夷狄,曰藩镇”(《通鉴纪事本末叙》)之类,都作为全书的基本内容,使它成为当时及后世君臣的鉴戒。袁枢还十分重视汉族政权的恢复事业,对于“祖逖北伐”、“宋明帝北伐”等,大书特书,而对于进据中原及举兵南犯的少数民族上层统治分子,则视为“石勒寇河朔”,“赵魏乱中原”。当参知政事龚茂良得到《通鉴纪事本末》一书时,立即推荐给宋孝宗。宋孝宗阅读时,赞叹地说:“治道尽在是矣。”(《宋史·袁枢传》)
孝宗命令摹印十部,以赐太子和江上诸帅,命熟读之;还提升袁枢为大宗正簿。
袁枢最大的贡献,是开创了以纪事为主的本末体,实现了史书编纂体的突破,从而出现了编年、纪传、纪事本末三足鼎立的体例。以“时”为中心的编年体和以“人”为中心的纪传体各有千秋,而检索不便则是它们的共同缺点。而袁枢创立的以“事”为中心的纪事本末体裁,却弥补了编年与纪传体的不足,因而丰富了史学内容,正如清代著名历史学家章学诚所评论的那样:“因事命篇,不为常格,……文省于纪传,事豁于编年,决断去取,体圆用神,……故曰:‘神奇化臭腐,而臭腐复化为神奇’。”(《文史通义·书教下》)章氏的评论是正确的,袁氏创立的纪事本末新体裁,的确是对中国历史编纂学的一大贡献。
虽然《通鉴纪事本末》原抄《资治通鉴》,但对《通鉴》的校勘却起了一定的作用。由于《通鉴》流传已久,传抄刻印,难免会有错误。所以我们读书时,可以把两书互相校勘。
清代的张敦仁曾经用《通鉴纪事本末》大字本(即湖州版本;严州版本字小,又叫小字本),和明代万历年间杭州所刻《资治通鉴》元注本互校,校出异文3000多条,写成《资治通鉴刊本识误》3卷,后来章钰撰写《胡刻通鉴正文校宋记》时,把张敦仁校勘《资治通鉴》的异文而无别本资印证处,列为附录。1957年由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标点本《资治通鉴》,除了章钰书中重要校勘都收入本书做注文外,还选录了张敦仁书中的一些校勘做为注文。这就使标点本《资治通鉴》成为现有较好的一种版本。
【《通鉴纪事本末》原文】相关文章:
汴京纪事原文赏析12-18
汴京纪事原文翻译赏析12-17
《汴京纪事》原文注释及赏析02-28
放歌原文03-09
南乡子原文03-10
《鹧鸪》原文02-27
无题原文03-10
《口技》原文03-16
《春雪》原文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