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铃木大拙、印顺禅宗研究方法之比较

时间:2023-05-01 06:38:07 社会文化论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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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铃木大拙、印顺禅宗研究方法之比较

胡适、铃木大拙、印顺禅宗研究方法之比较

在学术研究中,方法的选择固然不是决定一切的,但确实不可须臾或缺,有的学者甚至终生从事方法问题的探究。禅宗研究更因为研究对象本身宗教与哲学、信仰与理性、超越与参与的互相交错,方法尤其百花齐放。例如胡适是在历史观念指导下的客观求证,铃木则是在信仰基础上超二元对立的主观诠释。前者藉材料考据史实,后者则以体悟为人道途径。印顺既不排斥历史观念,故治史也是考证的,同时他也否认禅的本质除了自证、体悟是无法证明的传统观念。因此,他把注意的焦点放在可以言说的“现实时空的方便”上,而采取比较和分析的方法。

在《禅宗在中国——它的历史和方法》那篇著名的论辩文章中,胡适说:“我们只有把禅放在它的历史背景中加以研究……才能予以正确的理解。”这正是铃木大拙全盘否定的那种“对历史背后的行为一无所知”的历史方法。这里所谓的历史背景无疑是对史料真伪的辨识和取舍,也就是胡适的实证主义的方法。

有人曾评价说,胡适之所以能风靡一时,“不是因为有什么系统的大贡献……只是为了实验主义的历史意义和价值”〔1〕, 此话不无道理。胡适处处讲“拿证据来”的科学方法,不仅在治学方法上但开风气之先,而且在新旧交替的社会变革中,大有推倒一切的气概。自然在禅宗史研究中也不例外。

胡适晚年曾总结说:他一生治学“都是围绕着‘方法’这一观念打转的。‘方法’实在主宰了我四十多年来所有的著述。从基本上说,我这一点实在得益于杜威的影响。”接着他引用了杜威的一句话:“那种(形式逻辑——三段论式的逻辑)便是用一般真理去支持那些没有它支持就站不住的事物。”胡适解释说:“这是什么意思呢?杜威认为亚里斯多德的形式逻辑之所以能在中古欧洲更完满地复振的道理,就是因为教会正需要形式逻辑来支持一种信仰体系。这一思想体系如无形式逻辑的支持,便要支离破碎,根基动摇。”

换句话说,形式逻辑是为了支持那些扭曲了的信仰体系而存在的。在中国,墨家“三表法”的推理法则就是关于鬼神存在和真实性的形式逻辑。至于佛教的“因明”,对佛教更是活力无边。它们像“三段论”一样,“都是利用这一智慧工具来支持那些没有它支持就要摇摇欲坠的事物、观念和信仰!”〔2〕对形式逻辑的否定, 便是胡适实证主义方法形成的前提。

胡适还指出,杜威由疑惑到假设终至求证而圆满解决的系统思想,“帮助了我对一般科学研究的基本步骤的了解”。他还认为,诸如考据、考证这些传统的治学方法,就是“有证据的探讨(无征不信)”,也即赫胥黎称之“萨迪法则”的。

由此可见,胡适治学的方法实际就是“怀疑”和“求证”相结合的方法,也是排斥逻辑的。他要的是“实证”而不是“推理”,靠的是资料而不是逻辑!铃木批评他采用逻辑法,实在是冤枉了这位“实证”先生。在这一点上,他们二人倒有相通之处:都强调直面现实。不过胡适要的现实是载于典册的“真实”,铃木的现实则是存在和心灵的亲合。

胡适曾经非常自信地说,他对中国思想史研究,早在三十年代初就有一桩原始性贡献,那就是对与神会有关的四部手钞本的收集与诠释。这种“收集与诠释”就是他研究禅宗的“新观念、新方法”。

对他自己谓之的新方法,胡适在他所作的《中国禅学之发展》的长篇报告中,一开始就作了详细的解释。首先他批评:无论是中国还是日本研究禅学的,“大都用一种新的宗教态度去研究。只是相信,毫不怀疑。”“其次则缺乏历史的眼光。”第三就是“对于材料的收集都不注意”。接着他说:“我研究禅,不能说完全没有上述的缺点,不过民国十五年,我到巴黎,即存心收集资料”。“存心”二字,在说明胡适的方法方面太重要了。也就是说,他是由于心存疑惑,为了推翻旧说而在资料堆中“求证”的。事实上,他的方法确实有些与众不同,那是以怀疑为前提,以历史为背景,以资料为佐证的“实证思维术”。其实,这也正是乾嘉诸老早已采用过的“无征不信”的考据法,即他谓之与赫胥黎叫作萨迪法则“有其相通之处”的科学法则。

首先,胡适对当时所存的禅宗史料是持怀疑态度的。他认为禅宗大师“都爱做假”,神会就是一个“大骗子”和“作伪专家”,道原、契嵩、赞宁也“妄改和伪造”禅宗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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