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那年没有秋-备考浙大新闻系的春夏冬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明明生活在现在,却偏偏要回忆过去,我一直以为这种举动纯属徒劳,就像要把一片片碎瓷片用胶水重新塑装成一个瓷瓶一样,我以为绝无可能也毫无必要。也许我还能记得较大的几块瓷片的形状和位置,但要将他们完全复原却非我所能了。 但既然现在接到金光学弟下达给我的任务,少不得要打点精神,尽可能把记忆里残存的一鳞半爪搜罗起来,以凑成这篇小文,又硬着头皮冒着被别人看作是“沽名钓誉”的风险,诚惶诚恐的将一年前的那段心迹袒露于前,以飨诸位正在或准备考研的学弟学妹们,我只希望它能有稍许类似标有“前方路险”、“此路不通”等路牌,给予赶路人一点提示,以使他们不走或少走弯路险路不平路,就是我这个立牌者莫大的欣慰了。而它对于我本人的作用只在于提醒我再并不遥远的过去曾有过这样一段步履艰难却又振奋人心的生活经历。
春的酝酿
春天特有的气温决定了这个季节是不甘寂寞的,四肢的血液流动在加快,思想也被允许暂时的放纵。正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做出了考研的决定。我也曾问过自己,报考浙江大学新闻系是否是在血压升高头脑混乱的状况下作出的,但答案是否定的。事实上,对于这件事的思考、酝酿已经在我的头脑里进行了很久,只不过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它一直如雾中看花一般不甚清晰,也许最后的决定是在一个春日的下午做出的,但它从萌芽到最后定形却决非24小时之内的事情。
许多人现在还问我,你怎么考了这个专业?!说话间都是一脸的惊讶。其实这对于我来说是很自然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奇怪。我一直认为自己属于右脑发达、左脑偏瘫的那种类型的。对于文字我有一种本能的喜爱,而一看到微积分公式就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甚至伴有头晕眼花心跳过速的症状。我在读中学时就已认定自己没有数学细胞,事实上,从小学到大学,在数学圈圈里我一直找不着北。因此我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好别和数学打交道,于是我想考文科了。文学也好,历史也好,哲学也好,平时爱看,但自问并不准备以此为职业,于是想到了新闻,自觉自己的文字功夫尚可应付,于是斗胆挑了这么一个据说是有点“温度”的专业。至于为何报考浙大,原因也很简单,新闻专业执牛耳者为人大复旦,但1∶30的录取比例让我自忖底气不足,而浙大该专业是原杭州大学在98年四校合并时并入浙大的,因此我这种半路出家的才敢一试。
决心下定以后,接下来就开始搜集情报,上网、打电话、托人打听,能想的招全想了,这样忙活了一段时间,总算知道了一个大概,尤其是招生人数,甚为可观,更添几分自信。目标明确了,下一步应该付诸行动了。因为毫无经验,也无处咨询,只好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先是满大街找专业课教材,经几番侦察以后,目标锁定在新街口新闻书店。令我自豪的是,新闻书店在此之前从未进过浙大版的新闻教材,经我提供给书店一张书单以后,书店才第一次从杭州进货,尽管这样,所需之书仍未备齐。新闻学专业的指定教材有九本,在书店只买到七本,剩下两本只好从出版社邮购。此段时间可以说是大学四年心情最复杂、事务最繁忙的阶段,既要留心考研信息,又要忙于学通社工作。时光如梭,转眼间一学期就要过去了。但我于考研还没有摸着门路,且这段时间分心太多,还没有进入实质性的复习阶段,因此我的考研之路是从去年暑假才开始。虽为“暑假”,但对我而言,却无假可言,回忆那个夏天,我以为以下这个标题是合适的——
夏的煎熬
禁不住广告的诱惑和“战友”们的鼓动,我也成了考研辅导班的学员之一。因为听课地点在河海会堂,因此颇有点“西行取经”的味道。还好,辅导班安排专车接送,省去一笔路费,但同时,又失去了时间上的自由。于是早上六点以无限之决心撑开肿胀的双眼,胡乱洗漱一番,夹一个文件夹,直奔卫岗车站赶专车。一般来说,在啃完两个包子、买了一瓶大号“天与地”之后不久,也即在早晨7点零5分左右,卫岗卖报纸的小贩们总能总能看到一辆打着“考研直通车”旗号的5路车拉着一伙面色凝重的“朝圣者”们向西方绝尘而去。在我们到达圣地时,城西高校的战友们已经以逸待劳,占据了光线充足、空间宽敞的前半边座位,这时除了感慨“世界大势,东后于西”别无他法,只能坐到灯光昏暗、空间狭窄、空气浑浊的后半边。听着台上的名师们侃侃而谈,台下的我们挥汗如雨、佝偻如虾、奋笔膝书,一天下来,眼花手麻腰酸腿颤。中午休息时,走在河海校园里,总想找一个荫凉地,但总是徒劳。七月的南京,流金烁石,溽暑难耐,太阳以40度的热情烘烤着我们这些无辜的孩子。
很多人问过我:上辅导班有用么?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实话,就是对名师们的不敬,说假话,是对不住诸位看官,因此只好罢了,还请大家海涵。我只以个人身份提醒正在或准备上辅导班的同学,切勿期望值太高,没有报辅导班的,大可不必为此担心,须知从众心理未必时时有益。我现在的一位舍友,从未上过什么辅导班,但政治仍然考了80分,我想当初在河海会堂里受训的几千大军里又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成绩呢?
辅导班断断续续上了一个月,到7月底,渐觉精力透支,便中途回家休养了半个月,又回到了南京。从此就开始了漫长艰辛的复习过程。从那时起,到考研的最后一天,我可以说没有玩过一天,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时间、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考研上。我还清楚的记得在那个夏天里,自己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实验楼教室里埋头读书的情景: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英语阅读(黑博士系列),大啃阅读理解,一坐就是一天。我至今仍然认为自己的英语能过关完全是那个夏天打下的基础。到了9月份,我已经囫囵吞枣的的看了一遍专业书,政治也已经草草的浏览了一遍,只是英语仍然心中无底。这时的我才刚刚入门,可以说仅仅是对考研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这时还远远谈不上什么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而只是以每天13个小时学习锱铢累积的增加着自己的砝码,一天一天的实现着自己的计划。
按理说,我的这篇文章的第三部分应该是“秋的××”,但很奇怪,我确乎记不得去年秋天的情状了,也许南京的秋天本就短暂,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于不经意间完成了从冰冷到火热的回旋,以至于在我的印象中,刚熬过那个苦夏,又转瞬走进了那个漫长难忍的冬季。因此,只能违背季节常规,将第三部分的题目定为——
冬的等待
是的,在我的印象中去年冬天来得特别早,似乎考研的大半时间是在冬天度过的。面对日益迫近的考试,我们每个考研人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想早点结束这段艰辛的历程,又总感觉自己火候未到,希望考试时间能再推后一些。在艰难与焦灼中,在寂寞与惶恐里,时光的脚步分外沉重。
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一个人顶着寒风离开空旷漆黑的主楼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无法准确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说不清是痛苦还是焦急,是恐慌还是悲怆,也许兼而有之。我一遍遍的问自己:我到底能不能行?我这样复习下去能成功么?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东西?时间还来得及么?……我闭上眼睛甚至无法想像万一自己失败了该如何面对!付出的巨大心血如果得不到回报该怎样?
如果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却无法得到回报,我该怎样让自己解脱?我知道这时候给自己一点积极的心理暗示非常重要,但决定命运的时刻迫在眉睫,这些问题无法回避,必须做出回答!而且没有人来帮你,没有人来告诉你孰对孰错,一切只能靠自己去摸索、去解决,而这一切对那时的我而言又是多么困难!
那时的我们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时间更可贵,每天严格准确的奔波在三点一线的轨迹上,巨大的压力、竞争的氛围使得我们倍加珍惜每分每秒的时间。生活已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枯燥的不能再枯燥,除了吃饭、睡觉、走路,就是看书。在那时,午休和聊天被我们看成是一种奢侈,最令我们焦躁的是拎着书包找不着教室,最令我们惬意的是能在新主楼向阳面找到一个教室看一天书不用挪窝。于是休憩已经无法使我们放松,而只有学习才能让我们感到满足,于此间,我们也深刻体味着“痛并快乐着”的内涵,只是不知马克思老人家如果还在,会不会说这也是人的异化?
那时的我们由于长期极度单一的生活,人已变的麻木起来,表情僵硬、目光呆滞已成为考研人的标签,惟有在听到“考研”这两个字时,眼珠才会转动几下,显得稍有生气,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一样,让别人感觉到我们还是一个个活物。到了11月时,有好事者便开始传播所谓“最新消息”、“内部资料”,时时刺激圈里人的神经。于是战友们的见面招呼变成了:“听到什么了么?”问者眼光里满是希望,让闻者无处躲藏。于是有消息者便倒出来共享一番,接着研友们结合自己的认知经验对此讨论一番以判断此消息的可信度,但最后往往是以否定该消息结束。尽管这样,下次见面,仍然满脸希望的互相打问:“听到什么了么”?如果听说有什么内部资料出来,便千方百计逢人打听辗转借来,扔下一句“等考上请你吃饭”,便往复印室冲刺而去。
大概也就在这时候,我才逐渐找到了复习的门路。政治看什么、背什么,英语读什么、练什么,专业课钻什么、记什么,基本上心里有了底。对政治这门课而言,我不太清楚什么是第一轮复习,什么又是第二、第三轮复习,我的计划就是先看书,书看的差不多了(至少5遍)就开始做模拟题,一般如果政治从7月份开始复习,到11月份也应该到了这一阶段了。通过做题发现不足,再看书补缺,在看书中再发现命题点和出题规律,再做题,如此反复下去,我以为就可以比较全面的把握好这门课。经过我的个人实践并经战友们的验证,我认为这样几本书还是值得一读的:人民大学余学本编写的《政治复习指南》、教育部学生司编的《考研政治课复习指导》、王晓峰的《政治考研复习全书》、林代昭的《考研政治大串讲》、《政治经典720题》、人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