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是最好的老师散文
我们家正应了那句老古话:“先开花,后结果。”
书书出生后18个月又10天,1986年5月24日,柳飞在城关医院生了个男婴。
接受了以前的教训,孩子还没出世,就忙着挖空心思取名字。
这回由我妈一锤定音。
古代文人崇尚一书一剑,有道是“六艺君子诗书修身,十步一人剑意随心”。我妈说,既然已有一书,便得再有一剑。一书一剑,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于是,侄儿还没出世,就有了现成的名字:周剑,小名剑剑。
书书直到上学后,还是个“黑人”。香珍是农村户口,那时孩子的户口随母。剑剑则不是,一出生就顺顺当当地上了户口。
剑剑和书书一样,从幼儿园到初中,在我们这边附近的学校里上学,每天中午都是她奶奶做好了饭等他们回来。
放学回家,还没到吃饭时间,姐弟俩也不着急,一起说笑玩耍。常常是这样,剑剑在书书耳边悄悄说上几句话,然后,书书冲着厨房那边喊:“奶奶,我们到外面玩一会儿哦。”
我问他们玩的什么。
回答:沙子。
外面确实经常堆着建筑沙石,想不明白的是,从学龄前玩到五六年级,可能吗?不过,我没跟姐弟俩较真。
开心就好,尤其是对孩子。
遗憾的是,剑剑的童年似乎并不开心,就因“学习”二字。
他俩的学习,似乎规定由我负责。书书自觉,剑剑就不一样了。他不是不自觉,而是极端的不自觉。
这里说的“自觉”,并非“自己有所认识而主动去做”,他的不自觉,指的是自己认识到了,也想主动去做,可就是无法下手。
为了督促剑剑及时完成作业,我常常叫他坐在跟前,盯着他,时不时催他一下。
往往有这样的'情况:剑剑正玩得开心,眉开眼笑的,突然有谁问——哪怕是随意地问,作业做了没有?他的脸色立马一变,非常惶恐的样子。
我也不忍心对剑剑那么严厉。然而,不说责任,光想想如今这世界,不达到一定文化层次,长大了,如何面对现实适应社会?
经常安慰自己:许多高学历者也没找到好工作,有的甚至活得非常糟糕;倒是许多没有文凭的人赚了大钱,幸福滋润。
磕磕绊绊的,剑剑渐渐长大成人。
不用再上学,我为剑剑大松一口气。
往后剑剑能凭兴趣与能力做年轻人可以也必须做的事了。
偏偏,老天又出了一道难题。
剑剑患上了强直性脊柱炎。
一时间,全家人都着了慌。谁都知道这病有多可怖。怎么办?
除了面对,别无他法。
开始了旷日持久却结局难料的治疗。要命的是,又被检查出了乙肝。
只能“双管齐下”,边治脊柱炎边治乙肝。天天药,餐餐药。更有甚者,凭空多出了许多的禁忌,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结果,病情有增无减,体质日益衰退。
我不信剑剑患有乙肝。化验结果不假,可许多消炎药物都直接影响肝肾功能。我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当初,因服用保泰松,被查出急性肾炎;没过多久,肾炎不药而愈。原因很简单,停用了保泰松。
不理会乙肝,脊柱炎却不能不治,于是,依旧是药、药、药,药不断……
年纪一天天、一年年地增大,免不了要为剑剑的工作问题操心。小时候,曾问他长大想干什么,他一脸茫然。没理由不为他担忧。而今,严峻的现实摆在了面前,怎么办?剑剑愿意干什么,希望干什么,能够干什么?
非常想开诚公布地找剑剑聊聊,又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他。
我跟介浩、柳飞说了自己的想法,想知道已然成年的剑剑有什么爱好。听他们说,他似乎对电器之类特别有兴趣。
太好了!应该想办法叫剑剑去拜师学艺。
可据柳飞说,剑剑曾经去找过一位家电维修师傅,但很快就让人家以学不出山为由,打发走人。
剑剑虽然木讷,不善交流,却决不愚笨。我不信他学不出山。
想到了浩川,我一位老朋友,有着丰富经验的家电修理专家,他已退休,说不定他哪位高徒愿意收剑剑为徒呢。
浩川没有满口应承,只说容他过问一下。
我这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无奈之举,本不敢太存希望,却不料,很快有了回音,浩川的关门徒弟爽快地做了剑剑的师傅。
这消息令我们全家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这位王姓师傅对剑剑关爱与栽培。他让我从另一个角度体味到了什么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一般师傅总习惯尽量延长弟子徒龄,“三年学徒四年帮作”,指的就是这个。王师傅却不这样,他没让剑剑做免费帮作,刚满两年,就果决地叫剑剑自立门户,开创自己的事业。
从这个意义上讲,剑剑是有福之人。
20XX年4月8日,农历三月三,龙抬头的好日子,剑剑的中奥家电维修部开张。
这一天,太阳气色不错,相信是个好兆头。
不指望剑剑发财,只愿他凭技术与为人,平平安安生活。
生意不错,一切顺利。我却希望有机会试他一试。
凑巧,买来不到九个月的彩电出了故障,色彩变异,红变蓝,蓝变红,人脸一律青绿,幸亏没见露齿,否则岂不青面獠牙。
打电话问剑剑。他很快说出原因,宣称没大问题。
有点不放心,凭电话里几句话,敢断定什么故障?
也好,看看他的手艺。
剑剑来了,没几分钟,一切搞定。只换了个零件,成本也就几毛钱。
放下心来,甚至有点感动——剑剑有出息了。
可是,人这一辈子,最最重要的,说到底还是健康啊。
修家电的营生虽说不错,常年弯腰曲背的操作,却让剑剑正日益加剧的脊柱侧弯雪上加霜,以至腰背前倾几乎达到90°。
正束手无策之际,《诸暨日报》的一则报道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一位患同样疾病的人,经上海长海医院专家石志才教授手术,已经痊愈,开始了新的生活。
连忙找人打听,随即又去探访那位病友,结果令人振奋。
20XX年9月8日,石教授在诸暨红十字医院为剑剑作了检查,确定可以手术。9月19日,剑剑住进上海长海医院。
受长期病痛折磨,剑剑身体非常虚弱,必须全面调理,否则,他根本经受不起那么大的手术。
手术在一个多月后的10月25日进行。
当日午后12点许,我去电话询问,被告知手术还在进行中。没奈何,只能再等。下午近3点,消息来了,手术相当成功,只是剑剑还没脱离麻醉,正在重症监护室输血。傍晚5点许,我又去询问,得知一切都好,因剑剑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多少有点放心不下,翌日有了确切平安消息,才真正松了口气。
接下去的日子,天天期盼,天天电话,天天有好消息传来。
能进食了。
背上的导流管取掉了。
长胖了。
(穿上特制的背心)已能起床,还走了几步。
X光拍片显示,一切良好。
……
11月7日,天气不错,剑剑出院了。下午三点左右,介浩来电话,剑剑已经到家,一切顺利。
想像着剑剑的状况,盼着他早点“亲自”过来让我看看。
真正见到剑剑时,是两个多月后的1月27日。
剑剑曾经表示要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先来个热身。
看着挺拔的剑剑,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要知道,入院时剑剑的身高仅为1米46,眼前的他,又恢复到了1米75,又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剑剑仍在恢复中。不久的将来,他又可以同别的年轻人一样,从事自己热爱的工作,轻松愉快地生。
热爱是最好的老师,可热爱需要条件,尤其是身体条件。如今,所有条件都已具备,没有理由不对他的未来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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