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校长散文

时间:2021-06-23 15:42:38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小学的校长散文

  小镇艳阳高照,我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来,却无意中看到他坐在屋里的沙发上。

小学的校长散文

  我又惊又喜,走进去,叫了一声:“校长!”他起身,愣了一下,迎上来,与我握手,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说:“很多年没见过你了,几乎都认不出你来了。”

  十五年了。

  小学毕业,走出那所破旧狭窄的校园的时候,我扬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像一朵终于绽放的向日葵。那一天,仿佛前方延展出了一条铺着红地毯的夹道,我一路屁颠地小跑,忘记回过头去再看一眼母校。

  忆起母校时,我已经是准大学生了,母校里的老师有的退休了,有的调走了。那年暑假,当我有一次远远路过母校时,我瞥见教学楼的后背裂开了粗细不一的口子。我忽然有一种强烈要进去看看的冲动,然而大门紧锁,母校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样拒之门外了。我盯着斑斑锈迹的铁门,想起了那些漆黑清晨的日子里,我猫一样蹲在喷上新油漆的铁门前,伸长脖子等候睡眼惺忪的值日老师拿着手电筒起来开门的情形。

  “记得那时候你的个子只有这么高,眼睛扑闪扑闪的,活泼好动,每个老师都把你当宝贝。”他打断我的回忆,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说。

  “现在也还是没长进,依然是小个子。”我笑,“倒是您,没怎么老过。”

  他七十多岁了,身板依然挺拔,容光焕发。

  他摸着稀疏的头发,说:“人呵,怎么会不老,一眨眼就几十年光景了。对了,还记得xx主任吗?他中风了几年,现在都不在人世了。”

  我瞪大眼睛,“他不在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去探望一下他......”

  他接着说:“还有XX老师,也因病走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我摇头,一时不懂如何去解读这本应见惯不怪的人事变迁。这些都是我的恩师,也许文化水平都不高,也许我现在青出于蓝了,但人总要饮水思源。于是在明理后总是念叨着什么时候去见一下,但苦于找不到联系方式,我已经和曾经的他们失散了。于是一次一次地搁浅,于是我和他们继续各自寄居尘世,他们一直住在我心里,却消失在我的生活空间里。

  我带着愧疚试探地问他:“这么多年,有很多学生回来探望您吧?”

  他叹气,“几乎没有,学生毕业出去后,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最让我气愤的是,在路上偶尔碰到曾经对他很好的学生,个别居然躲躲闪闪的,招呼都不打,他们都这样了,我索性也不主动靠近。”

  从事教育工作,每个人表面都在说不求回报,但谁没有过一丝盼望对方能给予回馈的闪念?尽管这回馈有时候仅仅是一次打招呼,一次发自内心的探望。然而,这廉价而微弱的回馈他都不曾得到,站在冷漠的大街上,他倔强地转过脸,顿时成了往来人群里的落寞英雄。

  我想起前不久自己在高考大会上的一段发言:“有时候我总在想,作为老师,我们的职业就像一个摆渡人,而你们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你们从河的这一边送到河的彼岸,一路上我们互相攀谈,甚至还不经意间互相探讨了人生的各种真谛,到了最后,也许彼此成了相识相知的朋友,但你们终究要上岸,岸边有你们要寻找的美丽新世界,而我们终究还是要失落地返回河的那一端,去接送另一批客人。也许你们从此以后不必再经过这条河,也许你们还会偶然路过,多希望在我们不小心抬头打照面的时候你还能雀跃地道一句:‘嘿,船长,你还好吗?’”

  夕阳的余晖薄薄地贴在两个爬满心事的男人身上,他燃起一支烟,烟雾飘过他铜色的脸庞,我一会打量着他,一会打量着自己……

  (二)老杨

  那天忙完手头的活,已是傍晚时分,看着夕阳的余晖一点一点消失,突然想起老杨,于是给他打电话,依旧还是常用的口头禅:“hello,去河源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人群的嘈杂声,他声音很小:“现在还是在车上,但到那边的县城了。”我说:“那就好,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顺利到达了。”他说:“你太有心了。”

  老杨啊,你这话客套了。

  同在语文科组,他是中年,我是青年。以年龄为分水岭,我忌惮与中年交往。所以,按照常理,我和他是扯不到一块的。记得有一晚,得到要被派去支教后,他神色慌张地过来找我让我教他怎么使用课件。他走后,身边一个同事不解:“你怎么会和他那么熟?”是啊,四年了,在学校里,两百多个同事,多的是擦肩而过,惯用的打招呼方式是礼节性的露出塑料花一样的笑容,相近、相知有几人?然而生活总是这样,一些本来不相干的人,因缘际会,谈笑之间,很奇妙就被放置在了一起。

  我先是耳闻他的声名——二中第二代爬山领军人物,性情温和如驯服的绵羊。跟他交谈时,他总是嘴角微微一笑,沉思半响才不紧不慢地作答。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看见来电是陌生号码,我礼貌地问:“你好,请问你是?”电话那边半天没声音,我正想挂电话时,他倒说话了:“哦......呵呵......嗯......我是....."在领导面前,我活得像狗一样,唯唯诺诺,在一般人面前,我活得像狼狗一样,时常充满警惕,只有在他这样没有气场的人面前,我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一匹恢复了本性的狼,可以张扬个性,可以放纵肆意。过去那些日子里,任我如何调侃,他都岿然不动,逆来顺受一般一笑置之。

  其实他富有才情,每次爬山回来必凭文寄意,用词精准。篇目虽不多,但每一篇都无一例外地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曾记否,望夫山归来后,他对望夫石心生怜爱,挥笔写下《望夫石抒怀》。他从一开始便塑造出了一位怨妇的形象:“望天涯,肝肠断,高山石上思夫郎。”全诗读下来,佳句俯拾皆是,最后一句“惟愿十级地震到,魂与夫君醉梦乡。”朗朗上口,念着不觉潸然泪下。曾记否,白水瀑布下,激情迸发的他发出低吼:“姿态万千的白水女郎呀,怎样才能看个透,秋冬细品尝,春夏还要回马枪。”曾记否,郊游时在山顶发现一只野猫,在“喵、喵”声中他想到了猫的寂寞,并提出哲学:“到底是猫寂寞还是人更加寂寞?”人文关怀略见一斑。曾记否,他编造了一个小故事衬托良田大石顶的钟灵毓秀,他在文中描述了年过半百的女士说的一句话:“在此吸了仙气,春心涌动,回去要提示老公做好安保措施才行,不然龙种上身,下半年的旅游计划将成一纸空文了。”这种“杨式幽默”,我恨不能至,常常心有戚戚焉,但心向往之。

  与文章相比,我更欣赏他的生活态度。他热衷户外活动,每逢周末就如脱缰之骏马,爬山、游水、尝附近一带的美食,生活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在他的带领下,一群人在阳春白水瀑布下面脱鞋戏水,一群人在三架山的蔚蓝天空下爬上大石头群魔乱舞,一群人在冬季从信宜的梅花丛中沾花而过,一群人在高州仙人洞的树林里结伴穿梭,一群人在阳江海陵岛滚烫的沙滩上烙下脚印,一群人在月亮湾被海浪扑打,一群人在阳春城区草地上搔首弄姿......我不知道,这么多的“一群人”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这么多的'“一群人”需要他花费多少心思去筹划,但是,他乐此不疲。

  有限的生命里,他无欲无求,我们如他一样,在物质上是贫穷的一群。这一年里,我们依旧没有拥有财富的人生,但却满载了很多人生的财富。透过他,我清晰地明了,快乐的方式远远不止一种,穷人可以有穷人简单的活着法则。今年暑假,他屡次提起去浪漫海岸,但这个美好的计划随着他去支教成了泡影。老杨啊,说好的浪漫海岸呢,说好的20xx下半年的旅游呢?现在,再也没人念叨旅游的事,再也没人期待周末会有意外的惊喜,日子仿佛重新被上了链条一样,波澜不惊。

  离去的前晚,他提议说请大家去唱K歌。平日里,他不大喜欢这种场合,每次邀请他去,他都刻意逃避。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认为自己老了,不再适宜跟年轻人一起在五光十色的房间里歇斯底里地呐喊青春。记得有一次,一帮人开着DJ在摇着头扭着腰,他被推搡着进入人群,那一刻,我在闪烁的灯光中瞥见他的无所适从。或许,有一种年纪叫做有些事你很想做,但却尴尬于此。那晚,大家都来了,一排人坐在沙发上听他唱《爱在深秋》:“如果命里早注定分手,无需为我假意挽留......”是的,不必挽留,以后让我们倚在深秋,回忆逝去的种种在心头。时间还很早,然而他要赶着回去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的出发。敬了无数次酒后,他似笑非笑地朝我们挥了挥手,想说点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黯然转身。

  余下的人依旧在屏幕前厮守着唱不完的歌,歌声、欢呼声、掌声、嬉闹声,气氛一如伊始。我走到窗台,外面的夜色美丽而朦胧,一丝秋风拂过脸庞——天气转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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