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曾经年少的你我散文
呼伦贝尔的九月是最美的季节也是我最喜欢的季节,深黛的远山,在蓝天白云下,发着诱人的光泽;那曲绕山间的河水,依旧脉脉含情,闪着金波,流向远方……
闲暇的日子里,我总是习惯静静地走进这金色的原野,感受秋野弥散的秋香秋色,那落叶缤纷的林园小路,心随秋风渐觉明净爽约。拾一片落叶,印刻在那经脉里的往事,任凭秋风翻阅,任凭心绪荡漾。穿越时光的隧道,思绪徘徊在家乡崔嵬的山脉和那清清的河流。在这片热土上,流经了怎样的青春岁月……
那是小时候,我们家生活在内蒙古额尔古纳市三河回族乡,那时我家就我和姐姐两个孩子,和我同龄的孩子几乎一家一个。父母上班后,把院门一锁,我和姐姐还有邻居的好朋友在一起玩,隔着用木板栅开的两个院子,玩着简单的游戏。有时玩的不和谐,就会随时随地隔着木栅栏进行口水战,甚至面红耳赤地各自扭身回家,用力地关上门以示不满。可往往隔不了一会儿,又会和好如初。有时两家父母,把我们圈进一个院落里,玩起来更是方便了。小时候的我们,玩的游戏很单纯,很多时候学着大人过家家。有多少次,你爬上木板樟子,摘下探入院子的丁香花,插戴在我的头上,盖上红纱巾,做你的新娘。在姐妹们煞有其事的欢呼中,你牵着我的手,步入“洞房”。也曾经把我的布娃娃当做我们的“孩子”,快乐的日子就在无忧无虑中度过。
岁月不会因为某种留恋而停滞,更不会因为不愿长大而推迟。在无意识的吵吵闹闹,亲亲热热中,你我背起花书包,上学了。我们分到了一个班,你对我的依赖是岁月的积淀,那时候的你对我特别的依恋。你比我小,喜欢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我。随着年级的升高,有的同学开始取笑我们,你曾因此把我拉到你身后,保护着我。也因为我,你被别的孩子打破了头,我心疼地用手帕擦着渗出的血水,你竟然很男子汉地洒脱地摇摇头,说:“没事。”那时我还挺崇拜你,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秋天的呼伦贝尔,是多姿多彩的。各种各样的野果,漫山遍野。我们三五成群的伙伴们,背着小筐,到山上摘山丁子,到河岸边摘稠李子,到草地里采摘野草莓,灯笼果,刺玫果……
因为在一群伙伴里,我年龄不是很小,胆子也大,个高,别的伙伴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走,因为伙伴们嫌弃我高,只有你,不离不弃的在我身后拧嗒拧嗒跟着我,你说你跟着我心里就是踏实。有一次到山上摘山丁子,我们刚刚爬到半山腰,其他的小伙伴还在下面,才发现山和河只隔一条小路,滚下去就得掉进河里。又是你一直陪着我,让我坐在山上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石板上,然后“噌噌”地爬到树上,折下硕果累累的枝条,让我悠闲地坐着采摘。可我人小个大手快,等你从树上跳下来时,我已经摘满了一筐。你还说我,人不大,干活还很快。我们把小筐和背包都装满了,最后还是你自己背着,让我腾出两只手来,你一手拉着我,一手掂着我的小筐,艰难地一步一步下山,到了家,你把背包里的大部分山丁子又倒给我,并露出一对好看的小虎牙儿憨笑……
冬天更是孩子们的快乐的季节。北方雪大,那时男孩子都有一副雪爬犁,深冬时节,拉着雪爬犁,从山的缓坡呼啸而下,是很刺激的。女孩子很少去的。有一次经过你的“打包票”和我的软磨硬泡,妈妈同意我和你们一起去打雪爬犁。别的男孩子早已一个来回又到了山顶,你又拉着我的手,一手拽着雪爬犁,费了很大的劲才上到山顶。可是看到那么高的山,你那次有点胆怯了,你于是傻傻的看着我们飞下爬上。等到太阳落山,在我的鼓励下,你坐在我的背后,你抱着我的腰,紧紧靠着我窄窄的后背,闭着双眼随我呼啸而下。回家的路上,你却拉着爬犁,我则坐在雪爬犁上,快乐得手舞足蹈……现在想想,心里还暖哄哄的,你还和我说是我无数次地、不厌其烦地容纳你,保护着,拉着手,带着你,我们一起走过了幸福的童年。
初中毕业后,我们一起去了小时候经常去玩的山坡上,看到像小手掌的树叶翻飞着,透过斑斑点点的阳光。我在前面绕着树走着,你在后面默默地跟着。后来我才发现你不见了,等我回来找你时,你用小刀在树干上刻上了我们的名字,你的名字在上边,像个弧,把我的名字环围在弧下。然后我们拉钩,说永远不离不弃,然后你又像小的时候一样,拉着我的手,还时常弯下腰采摘一个野草莓放到我的嘴中,看着我,露出两个小虎牙笑着,绽出一脸的阳光……
不久,你就提前去农场工作了。我则怀揣着上学的梦想,远离家乡来到了包头,开始了我外出求学的漂泊的生活。
有一个镜头一直铭记在我的心里。记得我上学走的`时候,我在妈妈的泪眼中,登上火车的一瞬间,我发现在站台上站立的你,和我摆手……
后来我家搬到了额尔古纳,我们联系也就少了,但是你和往常一样,每当我放假回家,上学离家,你都会站在同一个地方无声的接送我,我一直温暖着,感动着……
在我心里,记得最深刻的那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结婚去婆婆家,亲朋好友,同学都来送我。就在我踏上婚车,无意识的回头时,你却站在我家大门最拐角处,默默地看着我,不知为什么,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涩涩的。我知道当年的不离不弃,随着我在外求学的日子的延伸,就如同射出的箭弩,已经没有回头了,我的背弃,造成对你的伤害,虽然你从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但从你对我一如既往的关怀中,我读懂了你的心意,你不仅原谅我,而且从来没有怨恨过我,你仍旧是我心中永远的依恋!
一声鸟鸣,把我从沉沉的怀想中拉回到现实。蓝蓝的天,没有一丝云朵,有飞鸟儿在半空嬉戏盘旋,秋阳悠然地挂在天空。手里的那片落叶,叶脉仍泛着绿意,举起透过阳光看它,就如同十多年的时光,好美!
追思中,心里陡生出一层暖意,秋风知我意,就请传达我的问候:你还好吗?今生有你,是我一生的幸福,感谢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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