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冀县中学散文

时间:2021-06-13 17:53:56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怀念我的冀县中学散文

  一九八四年至一九八七年,我在冀县中学读的高中。当时的冀县有三大出名,暖气片、化肥厂和冀中。华北天冷,一到冬天,城里人家家户户都要安装暖气片,因此造就了我们县的暖气片厂;冀县是一个农业大县,种地必须用化肥,化肥厂想不火也难;冀县还是一个穷县,经济十分落后,老百姓的孩子不好好读书,除了种地,就没有第二条出路,因此冀县的学生读书都十分拼命,冀县中学也就闻名周边。

怀念我的冀县中学散文

  当时的冀县中学十分难考,全县3000多名初中学生一起参加中考,除去考入师范的几十名学生外,只有在全县排名前300名的中学生才有资格上冀县中学。那个时候高中还唯分数论,不讲关系,不论门第,总体来说还算比较公正。当时有个说法,说是只要考进了冀县中学,基本上就等于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那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时代,能够得到这样的赞誉,真的很不简单。

  我算是那个时代的幸运儿,运气也出奇地好,有幸考上了冀县中学,因此也十分自得。还记得从我考上冀县中学那天起,村里的乡亲们只要见了我都会问我,孩子,你的学习成绩那么好,将来准备去哪个城市去念大学呢。我知道乡亲们是好意,却把我问的很不好意思。我感觉这是捧杀,万一自己将来考不上大学,那可就丢死人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深深理解了荣誉与压力并存的道理。

  冀县中学地处县城的东北角,当地人习惯把那个地方叫做北关。校门口临着县里唯一的一条大街,朝南,是一个拱起的青砖大门洞,中间的大铁门一般情况下是不打开的,只开两边的小门,供行人出入。那个时候汽车、摩托车很少,人们骑的一般都是自行车,进出也十分方便。大门洞前还有青砖铺成的五个台阶,很宽大,显得十分威严所派,尤其对我们这些初入县城的乡下孩子来说。

  校园是呈正方形的,由南向北建的。一进学校的大门,正前方是初中部6个班的楼房,有三层高,每屋楼房有2个班,从一屋到三层分别是初一、初二和初三的教室。整个校园里也就只有这一幢楼,余下的全是红砖到顶的平房,因此初中部这幢楼在整个校园里就十分显眼。这幢楼也谈不上什么建筑风格,方方正正,笨笨拙拙,呆呆板板,和校园的古朴风格比较起来,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往左边就是教师的家属院,一律都是红砖到顶的平房,和村里家庭条件好的民居没有什么两样。连排平房是单身教师的宿舍,一个单身教师一间,不分男女。如果教师成了家,就会分两间,有的教师就用红砖围墙把两间房围起来,成为一个独立的小院。平时在那边出入的都是老师,或老师的家属。当然,也有胆大的学生去老师家坐客,不过,在当时这种情况是很少的。反正我是从来没有去过。

  进了学校大门口往右边走,就是十几排的男生宿舍,挨着西边的围墙,从南到北依次排列。每排有三间宿舍。宿舍内全是大通铺,下边垒的是红砖,上面放的是木板,木板上边铺的就是我们学生的被窝卷,每个宿舍住十来个人,很是热闹。男生宿舍永远是校园里最有活力的地方,尤其是早上起床时,好多男生尿急了,来不及上侧所,就开始在宿舍边上小便,很不雅观。学校批评了好多次,可是我上高三那三年,这股歪风斜气一直没有被刹住。

  进了学校的大门口,沿着学校的中轴线朝北走,就进入主校园区了。左边是三排用冀州古城墙上的方砖垒成的青砖教室,全是平房,一排有六间教室,从南向北依次是高三、高二和高一。冀州古城墙有人说是三国袁绍坐冀州时建筑的,我也翻了历史,没有找到这方面的资料。这种方砖十分巨大,一块方砖能顶我们现在的六块红砖。就是到现在,我还是十分留恋这些古朴的教室,高大,质朴,敞亮,亲切,厚重,还显得特别有文化。只可惜,这些教室在我们毕业后不久就全部被拆除了,在原地建起来千篇一律的教学楼,一点特色也没有了。

  在学校中轴线的东边,和教室区对称的就是学校的办公区、教研室、实验室和会议室。平时除了学校领导和备课的老师在哪里出入外,学生们一般是不会光顾这些地方的。除非是上化学、物理的实验课,因为实验室在那边,才不得不去。因此,平时这一片区域人烟稀少,显得很冷清。我在冀中读了三年高中,到这边院子去转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印象也不太深。有的时候回忆起我的高中时,经常搞不清楚那些房子都是干什么用的。

  沿着学校的中轴线再往北走,右边是一个小操场。在小操场里有三个篮球场,从西到东依次安装了三对篮球架,用于篮球教学和平时的篮球比赛。在小操场的东北边空地上,还有双扛、单扛什么的,晚自习的时候,我们男生喜欢在这些单扛上玩倒挂,脚挂在单杠上,头朝下悬着,当时感觉十分过瘾,现在想想就觉得可怕。平时我们上体育课,基本都是在小操场。小操场的东北角那片平房,是女生宿舍,与东西教师的`家属院相邻。平时男生是很少去那边的,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和小操场相对称的左边是学校的大礼堂。大礼堂的面积很大,却很破旧。大礼堂的东门是正门,上边还刻有文革时的口号,好象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大礼堂能容纳一千来人开会,学校的全体学生教职员工大会,都是在这个大礼堂里召开的。我很荣幸,当年我的三好学生的表彰决定,也是在这个大礼堂里当着全体师生宣布的。在那年年代,当三好学生其实也简单,就是按学习成绩排队。当三好学生的好处也多多,每月能够得到14元的生活补助,要知道,当年我们每个月的生活费才12元钱。

  大礼堂北边的有一排很不起眼的平房,那是学校的食堂,是当时我们最为向往的地方。因为当年我们正处在长身体的年纪,感觉顿顿都吃不饱,吃不够,一到吃饭时间,就拼命地往食堂跑。食堂边上竖起了一个高高的水塔,比初中部的三层楼还高,是校园里最高的建筑。食堂平房的窗前,有一溜二十来个卖饭窗口。平时下课后,我们去食堂打了饭,不是蹲在食堂前面的空地上吃,就是躲在大礼堂的边上吃。遇到刮风下雨,学校还会打开大礼堂,让我们蹲在大礼堂的水泥地面上吃饭。不象现在,学生还有吃饭的桌椅,可以坐下来慢慢吃饭。

  再往北走,就出了学校的北门,来到了大操场。这个大操场有几十亩大,很是空旷和荒凉。大操场的中间,是一个标准的四百米跑道,地上填的都是煤渣灰,没有一点塑胶跑道的影子。等要开运动会了,就有白石灰在跑道上划线。每年学校的运动会就是在这个大操场召开的,热热闹闹的。平时,学校每天6点钟的早操,也是在这个大操场跑的。想想,初中6个班360人,再加上高中18个班900人,每天早晨1260人排着队,摸着黑,一声不吭地在这个操场上跑上三圈,那个场面想起来都让人感觉挺震憾的。

  大操场的西北角,是冀县师范学校的家属院,也是一些红砖的平房。从外面上看,房子显得挺破旧,和冀县师范学校悠久的历史一样长久。冀县师范学校成立于1923年,当时叫直隶六师,冀县第一批的共产党员就产生于冀县师范学校,1993年迁去了衡水市。在大操场的东边,是一片盐碱地,再往东,就是北关村了。在大操场的北边,就是冀州的古城墙,只是被扒光了方砖的古城墙,只剩上一条土墙,斑斑点点的,好象一位垂死的老人,显得十分沧桑。当年上学时,我经常和同学们去徒手爬这段高二十来米的土城墙,每次爬完城墙后,浑身上下都是土,简直成了一个“土猴”。

  再往北,越过冀州古城墙,还是一大片的盐碱地,荒草遍地,一望无际。由此地往东北走上二里路,就是有名的衡水湖了。我们冀县人一般不说衡水湖,冀县人都管冀水湖叫做千顷洼。上高中时,我最喜欢和朱刚才、谷世维一起从学校跑到千顷洼边上去玩了,一玩就是好长时间,感觉特别快乐。我还记得,当年我们三兄弟躺在千顷洼边上地上感慨道,哇,这么多水呀,应该和海差不多吧。等我现在看惯了海,才感觉千顷洼的实在太小了。可是,虽然海边很美,水也很辽阔,我却再也找不出当年和刚宁、世维一起看千顷洼的感觉了。

  学校的老师都很好,对我们也都很亲切,教书也很卖力。教英语的赵老师长得十分帅气,是女生们眼中的“男神”。赵老师当年有四十来岁,走路喜欢背着手,烟永远也不离手。无论赵老师走到哪里,浓浓的烟草味就会带到哪里。因此,上赵老师的晚自习特别舒服,不用东张西望,只要闻到了烟味,就知道赵老师来巡视了。教语文的是韩立泉老师,五十多岁,个不高,圆脸,河北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听说因为成份不好,才分配来我们县中教书,不然的话,会很有成就的。只要韩老师一上课,讲不上五句话,必骂“毛”,然后就开始发牢骚,一套接一套,一直发到下课铃响起,才急忙转入正题,草草收场。每堂课都是如此。可是,我们都特别喜欢上韩老师的语文课,因为凡韩老师上课,我们在下边计划在下边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管,我们也落得一下自在。

  教数学的杜老师有个儿子,比我们早两年高中毕业,考上了天津大学,成了杜老师的骄傲。当年杜老师的年纪也比较大了,快到退休的年龄。杜老师很有经济头脑,除了教书,还和老婆一起在学校南门对面租了一间民房做小卖铺,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我经常见到杜老师在这个小卖铺里陪着他老婆卖东西,好多次,杜老师都没有认出我来。刘凤亭老师是教政治的,基本上是照本宣科,可是他讲课十分卖力气,一堂课下来,经常是汗湿衣背。刘老师的个子也不高,人挺瘦,却有着一双北方人少有的水旺旺的大眼睛,讲话的声音尖细、洪亮。当刘老师讲完话后,他的头上总有向根头发立起来,很是可爱。

  在我所有的高中老师中,最为可怜的要数教高二的语文师志斌老师了,也就是我们高二的班主任,南宫人。师志斌老师四十来岁,精力特别旺盛,头发一直梳得很整齐,油光发亮,长得也很精神,教书也很细心,谈吐也十分文雅。师老师很有远见,早就看出了我们班高考时肯定能够放个卫星,一直都想带我们班一直到高中毕业。冀县中学1986年的高考不太理想,学校也有换一下高三班主任的打算,犹豫了很久。因此,直到我们高三都开学两个月后,才又让原高三班主任韩立泉老师代替了师志斌老师当我们班的班主任。师志斌老师很不高兴,最后一次给我们开班会时,还流下了热泪。没过多久,师志斌老师就主动要求调回了南宫中学教书。听说,1987年冬天,师志斌老师就英年早逝了。呜呼哀哉,真是可惜。

  师志斌老师的眼光确实没有错,我们班在1987年的高考中不仅放了一个卫星,还放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卫星,一举创下了多项校史纪录。全班共有35个学生,当年竟然有33人考上学校,其中出省读书的就有11人,本科就达到了24人,升学率竟然达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94.2%。因为我们高考成绩太突出了,当年教我们班的3个老师被评上了全国特级教师,其中就有我们的班主任韩立泉老师。我们班同学私下都认为,这个荣誉本来应该是属于师志斌老师的。我们班在1987年高考时所创下的升学率,直到高考扩招15年后,才被另一个班打破过一次。

  1987年大学放寒假后,我们高三六班的同学曾经在学校里聚过一次。校园依旧,同学依旧,只可惜,当年我们班的同学没有来齐。再后来,我们班的同学就再也没有聚过了。十年前,我回老家时,也顺路到学校转了一下。学校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校名也改成了“冀州市第一中学”。我感觉很不习惯,还是觉得“冀县中学”好。当年我读书时校园里的所有建筑都被拆掉了,建起了成群成片的楼房,虽然环境也整洁了好多,我却不太喜欢。在我们曾经的男生宿舍原址上,建起了教师别墅,都是独门独幢的。后来,我在学校里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了一点当年的痕迹。原大礼堂后边的那排平房,学校还特意留下了半堵墙没拆,说是为了便于让当年的学子能够再次回忆当年校园的模样。只凭半堵破破烂烂的砖墙,我是无法回忆起学校当年的模样的。我梦中的冀县中学,就这样永远地失去了。

  今天早上,我偶尔看到一个微信朋友发送的家乡中学的照片,有感而发,情不能已,于是顺手写下了这篇回忆冀县中学的文章,一气呵成。我写完后,意犹未尽,又胡诌了几句:

  校园美,校园美,美在美在小花蕾。桃李虽不言,树下自成晖,待到来年春风起,犹有花枝垂。

  校园美,校园美,美在美在心相随。师道道又尊,苦学不觉累。待到来年秋风起,举杯共一醉。

  校园美,校园美,美在美在梦千回。分别早经年,心中思常随。待到来年欢聚时,师生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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