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当父亲的散文
“爸爸，节日快乐。”因为是星期天不用去公司，加上晚上写东西的缘故，今天起床时，已经快早上9时了，看到我睁开眼起了床，女儿就对我说。
“今天，是什么节日呀？”我有些莫名其妙地问。
“爸爸，今天是父亲节。”女儿将藏在身后的礼物拿出来，双手递给我说，“爸爸，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祝您父亲节快乐。”说完，轻轻地吻了我的脸颊。
“谢谢你，宝贝。”接过女儿送给我的礼物，我仔细地端详起来。那是纸工做的盆花，盆子里插着三朵小玫瑰，玫瑰花是用红色的纸张做的，枝干是用绿色的纸做成的。纸上还写着一行歪歪斜斜、稚嫩的字：爸爸，祝您父亲节快乐！爱您的女儿。
“爸爸，喜欢吗？”女儿天真地问我，“这是我花了一天时间做的。”
父亲节，这个来自国外的节日，在这个周末，也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幸福和温馨的味道。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女儿竟然在偷偷地准备着父亲节的礼物。如果不是女儿的祝福，我都忘记了还有一个节日属于我这个做父亲的。谢谢你，女儿。
说起做父亲，起初我并不怎么想的。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总是那么严厉，除了上班，所有的家务都丢给了母亲。母亲同样也要上班，而且还有四个小孩需要照顾。我们四姊妹的年龄相隔都不大，最大的姐姐跟最小的弟弟，年龄相差只有五岁，在这种情况下，母亲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为此，父亲、母亲两人经常吵架，甚至父亲还动手打母亲，所以从小我就对父亲这个角色没有好的印象，甚至有一种畏惧和讨厌的心里。
父亲，凡是正常的成年男人，只要想当父亲，且有女人愿意配合的，都能当得上父亲。当父亲也不是很难做到的，只需提供一个能够与女性卵子结合的精子即可，这十月怀胎和哺乳孩子的任务都与男人无关。应该说，做父亲没有做母亲的一半辛苦，孩子吃喝拉撒，父亲都可以撒手不管，可是母亲却做不到。只要孩子生下来，你就是孩子当然的父亲了。好也罢坏也罢，高兴也罢生气也罢，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一旦做了孩子的父亲那你就是永远的父亲了，跑也跑不脱。
做不做父亲，对于这个问题，我曾经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近35岁，我才跟谈了五个年头的女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结婚不久，我就跟妻子说了我的想法：“做丁克家庭，怎么样？”妻子以一种惊咋的且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她非常震惊，好像我是来自火星上的动物。于是乎，妻子首先搬来我的父母，让他们做我的思想工作，说什么“不孝，无后为大。”如果我不给他们生一个孙子或孙女，就是不孝。虽然我口头上应承下来，可实际上却不愿意配合。过了一段时间，妻子见肚子没有动静，她就怀疑我是不是身体有问题？果不其然，又搬来她的.父母，逼着我们夫妻俩上大医院做检查，看看是不是身体的问题。如果确实是身体的问题，那就认命了。到了医院，妻子很快检查完身体，拿着她的报告对我说：“我没有问题，一切正常。”而我却不愿去检查，觉得太伤男人自尊了。妻子见我不愿去检查，就说：“不检查可以，但你必须给我证明你是一个男人。”
嘿，还真是的，不想当父亲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健健康康的男人，我对老婆说：“好，我跟你生一个，只生一个，不管男女。”妻子笑了，她回应说：“你想多生，国家还不准呢？”
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健康的男人，我不再熬夜写作，也不再陪同客户、公务人员喝酒，能推脱的应酬都推脱了。在我快37岁时，经过剖腹产，妻子生下了我的女儿。女儿诞生的那天，清晨接到电话后，我才从外地急忙赶回长沙。守在医院产科，听到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知道我做了父亲，但是当护士将婴儿抱出来给我看时，我竟没有正眼看一下，只是问护士：“抱进去吧，我的妻子怎么样？”
当了父亲之后，我才发现证明自己是男人的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女儿来到了人间，就得吃喝拉撒，就要叫她学说话、学走路，还要叫她识字学习，更艰巨的任务是要防止她受到伤害和生病，还要防止她早恋。等她长大了，还要帮助她物色工作和男友，甚至将来还要替她照顾孩子。呜呼，当父亲，很难，很难。用眼下时髦的一个词来说，就是“拼爹”。
说起女儿生病的事，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一个雨天，在这个雨天的凌晨2点，一岁不到的女儿突发高烧，妻子将我从睡梦中叫醒，说要将女儿送到医院去急诊。当时，我很是疲倦，被妻子这么一叫，就相当烦躁，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后悔，后悔没有坚持不做父亲。在雨夜的凌晨，在还没有买私家车的情况下，我要去打的士将女儿送往医院，可想我当时的心情有多沮丧。没有办法，为了父亲这个称呼，我不得不冒着倾盆大雨，上街去拦的士。等了好一会，才拦下了一辆的士，将发高烧的女儿送到医院急诊。好在送诊及时，孩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感冒扁桃体发炎引起的高烧。
不久，十个多月的女儿咿呀学语，当我听到她稚嫩的口中说出清晰的第一个词“爸爸”时，我感到非常愧疚，但也很是欣慰。是呀，如果大家都像我当初一样不愿意当父亲，那人类岂不是要灭种了。其实不然，世界上想当父亲的人远比那些自认为“无子一身轻”而不想当父亲的人多得多，甚至有些人当父亲当得上瘾了。生了一个不够，还要生二个、三个甚至更多；一个女人替他生还嫌少，好要找二奶、三奶生。当然，生孩子当父亲容易，但是要当好父亲可就难了。“子不教，父之过。”有的父亲当得很成功，教子成才；有的父亲却当得很狼狈，很失败，教子无方。甚至有不少的富豪、高官做父亲，也是做得不成功的，因为他们管生却不管教。
和所有的男人一样，我也是从男孩变成男人当父亲的。著名作家蒋子龙说：“当父亲是一种‘遗憾的艺术’。”初当父亲，根本就没有经验，以前没当过父亲，就更不用说了。每一个孩子都是不同的，每一个父亲也是不同的，每一个孩子和每一个父亲所处的环境也是不同的，别的男人当父亲的经验和教训对于自己来说，仅供参考，如果照搬来教自己的孩子，肯定会留下较大遗憾的。说句实话，我不会当父亲，既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充分准备，也没有先前当过父亲的经验，从我父亲那儿学来的就是“棍棒底下出人才。”如今，计划生育体制下，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我岂敢用棍棒教育的方式教育女儿呢？否则，妻子会跟我没玩没了的。
我当父亲当了9年多一点了，可以说是不称职的，也是很少陪在孩子身边，和她一起玩。孩子1岁前，由妻子和我母亲帮着带，而女儿1岁多到5岁，我基本在外地，很少跟她在一起，基本上是妻子一人照顾的。直到女儿四岁时的一天下午，妻子接她回家，看见她手中一直攥着幼儿园发的一块饼干，妻子问她：“怎么不吃？”她说：“幼儿园发了两块饼干，自己吃了一块，很好吃，这一块要带回家给爸爸妈妈吃。”妻子又问她：“你怎么上厕所的？”女儿回答说：“一只手脱裤提裤，一只手拿着饼干。”回到家，妻子将这件事告诉我，我非常感动，紧紧地将女儿抱在怀里。自此，我决定辞职，从外地回来，花时间陪女儿一起成长，陪她做游戏，教她学骑车，玩扑克下围棋……在陪同女儿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是特别轻松的，我充分享受着女儿带给我的快乐。
有一天，读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就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作业，跑过来，将我拉到沙发上，待我坐下后，抱着我的脖子，亲了一下我的脸，悄悄对我说：“爸爸，我是你的情人。”
我一愣，然后严肃地对她说：“不要乱说，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
女儿笑着说：“爸爸，女儿是爸爸的前世情人。”
我恍然大悟，问：“谁告诉你的？”
“我在书上看到的。你要对我好。”
“爸爸，当然会对你好，你是我的女儿。”
“不只是这一点，你欠了我很多钱？”
“是吗？欠了多少？”我故作惊讶。
“一百万元，是人民币。”女儿真是狮子开大口，也不知道她对这一百万的概念懂不懂。
“那你拿欠条来，我还给你。”我继续逗她说。
“本来要拿的，投胎时被神仙踢了一下屁股就下来。”女儿开着玩笑跟我说，“不过，我不要你还了，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你得还我情。”
“好，我好好照顾我的宝贝女儿就是了。”
“爸爸，你和妈妈老了，你就做我的儿子，妈妈就做我的女儿，我来照顾你们。”
“好，一言为定。”我伸出小手指。
“一言为定。拉钩。”女儿将她的小手指勾在了我的小手指上。
你们看，在家中，我有两个女人宠着，一个是我的妻子，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宝贝女儿，这个我前世的情人，这个让我做了她父亲的女儿。
宝贝女儿，我会尽职当好父亲这个角色，因为当个父亲是幸福的。
2014年5月12日护士节于长沙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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