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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烦恼什么散文随笔
青草、树木、河流、笑容和散着自然清香的阳光。这是少年维特记忆的美丽片段,存在他写给朋友威廉的真切的信里,存在歌德为他精心设计的场景中。三毛说:“每人心里一亩田,种桃种李种春风,开尽梨花春又来。”而维特多幸运,他梦想的落脚地就当真让他遇上了,并热情地用自然和宁静接待了他。
他多高兴啊!不停在信中提到他的美好邂逅。他的瓦尔海姆令他幸福,他爱它所给予的一切。他爱作为那里的一员,纵使与繁华分离。他在菩提树下作画,在河流的堤坝上喝咖啡、读他的荷马,他结交朋友,甚至在瓦尔海姆遇到令他一见钟情的姑娘。他说:“无论将来的命运会是怎样,我都不会说自己未曾享受过欢乐,没有享受过最纯洁的生命之乐。”
维特拒绝威廉为他寄书的要求,他害怕被领导,他只需要他的《奥德赛》“催眠曲”。要知道,具有指导意义的书籍就算不能将一个人的身体进行转移,却能转移他的思想。威廉没有寄书给他,瓦尔海姆在养育维特的心,给他洗礼。
风筝有风,海豚有海,而维特有他的瓦尔海姆。这儿四处都是天空设的明镜,维特借用自然犒劳自己被疲倦折磨太久而无法放松的心。他不用惦记来此之前的烦恼,他想着他的家和家人,但并不急于与他们相见,至少在沉淀好自己以前。他做他喜欢的事,见他想见的人,交想交的朋友。可是大概因为长久又轻松的心态总会引发不轻松的结果,他于是有了烦恼。
维特在烦恼什么?有瓦尔海姆,他甚至不用对自己多加用心。可正是瓦尔海姆的过分美好才让维特难以自如控制自己的心。他信誓旦旦要做自己心灵的主人,却不知道在见到绿蒂的那一刻自己已经沦为了爱情的操控玩具。然而大概因着旁观者清已成为公认真理,于是维特后知后觉,他只觉到心怦然的快乐。
他喜欢绿蒂,于是爱屋及乌地喜欢她喜欢的东西。每见她一面,对她的喜欢就加深一些,只要一想到绿蒂日落日出都不在他关心的范畴。然后维特爱了,顺着瓦尔海姆为他作的安排。他感到怦然所赐的快乐,于是更深爱。他用快乐加幻想为自己构筑了一个温暖的巢穴,却也为自己招来烦恼。因为他在快乐的时候只想着快乐。
维特是热情的,这热情给予他爱人的幸福感,却同时也使他在爱人的过程中逐渐失了理智。他在爱绿蒂的时候,绿蒂始终是绿蒂,而他渐渐不是他,或者说是最终成为了又一个极端而陌生的他。他爱她,以至于爱她的一切,用思维来美化她在他脑海中的印象。他爱到疯狂,却好在还能克制自己,不让过分的爱伤害到对方。
他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挣扎,在目睹众多现实中的残酷后了解自己的弱小。他离开的抉择令他痛不如生,却能因枪是他爱的她亲手递予他的而开心,他爱到疯狂了。他摆脱了,自由了。他以为自己逃避了一切痛苦,不用尴尬与爱而不得的人相遇,不用见某些所谓贵族的骄傲鄙夷神情,也不用再见因自己力不能及而倍感愧疚的农夫……然而他没考虑到,自己的解脱同时也让关心他的人们受到折磨。
“没有不会淡的疤,没有不会好的伤,没有不会停下来的绝望,你在忧郁什么啊?时间从来不回答,生命从来不喧哗。就算只有片刻我也不害怕,是片刻组成永恒啊!”苏打绿的歌这样唱。有些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是在苦难中痛苦的受害者,同时也影响着自己所爱的人们,我们感到难过,感到在各种情感交织的坏境里无所适从。
我们有权利自己做决定,但不应该是逃避,懦弱碰上烦恼只能成就逃兵。生命只有一次,我们可以在难过地时候暂且服输,但自己结束生命只是对自我价值的亵渎。我们应该思考,我们为何来到这世上?离开的时候又能留下些什么?不是简单的我存在过,我深深地爱过一个人。然后呢?没有了?这故事的完成初衷一定不仅仅是让人感同身受,陷入悲伤。
歌德是在用讲故事的方式自我排解,同时也有深层影射。这世上总有一些事物与我们的期望格格不入。为了要排解这格格不入带来的烦恼,我们总要努力尝试改变,以不自弃为前提。毕竟因放弃而被避免的痛苦之外,还有诸多将有的幸福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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