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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们其实不懂爱散文
高三的时候,任小可的同桌是朱宁东。
那是一所县城高中,学校里的学生,以农村孩子居多,然而,任小可却是城里娃。
城里娃的任小可,皮肤白皙,个子高挑,爱唱歌,会弹琴,性格开朗,跟男孩子们在一起,也能很自如的聊天说话。单这一点,就让她显得跟班上大部分的女生很不一样;单这一点,就让好多的男生暗地里都喜欢她。
任小可不但性格好,长的漂亮,论起学习,每次考试也总能轻轻松松地进入前五名。而她高三的同桌朱宁东,在跟她同桌之前,则常常考取班上第一名。
然而这个常常考取第一名的朱宁东,说起在班上的影响力,却远远不如任小可,也就是说,虽然他成绩不错,但他其实默默无闻。
朱宁东虽说成绩好,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学习的刻苦和用功,哪像人家任小可,玩着玩着,就能取得好分数。
好多男生喜欢任小可,朱宁东,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以前的他,只能远远地看着,而如今,做了同桌,他似乎以为,有了“地利”与”人和“的方便。
对于这段爱情,我是一个旁观者。旁观者的我,因为跟任小可关系要好,所以住在她的家里;旁观者的我,因为跟朱宁东同在一个村庄,而且隔壁住着,所以,对于他们双方的思想动态,我都算了解。
朱宁东最初追求任小可的时候,他们其实还不是同桌,他也曾经找到我,托我当他们之间的信差。信,我自然是送了,然而任小可看后,笑的很轻松,轻松里面还有一丝不屑,对于他的信件,她也并没有回复。
写信时候的朱宁东的学习成绩还只是中游,性格沉闷并不风趣,自然,很难会入任小可那双美丽的法眼。
一周一次,我们要回家背伙食。常常,我会和朱宁东结伴而行。好多次,在路上,我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其实我想对朱宁东说的话只有一句:算了,别忙活了!因为在我看来,想追任小可,对他而言,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然而,看着热情高涨、信心满满的朱宁东,我只能活生生地,将自己的话咽进肚子里。
任小可的父母是城市里的双职工,朱宁东的父母则都老实巴交地在修地球,让我来说,单是家庭这一点,似乎前景就不大乐观。
然而朱宁东说,我会好好学习,等我考上大学,一切就都有可能了。未收到回信的朱宁东,那个阶段还真的是发了奋。别说,他的学习成绩,还真的是突飞猛进,也还真的是常常就会考第一。
如今,频频考第一的朱宁东,在高三的时候,终于跟自己心仪与暗恋了两年之久的任小可做了同桌。
朱宁东太喜欢任小可了,任小可随意的一句话,随便的一个笑脸,都能使他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比如任小可有道题不会做,朱宁东不管花费多长时间,都要自己查自己钻,一定要通过自己的能力将这道题演算出来;比如任小可从家里带的食物多得吃不完,给他分一点,他心里也就会被幸福侵染的没了边。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言一行,在他的眼里,似乎都是在对他说情话,他在自己臆想的爱情世界里,越走越远。
任小可是无辜的,因为她看不到朱宁东的内心。朱宁东是可悲的,因为他陷进自己构造的爱情世界里,再也拨不出来。
高三的时间,珍贵如金子一般,然而到了这最关键的最后一役阶段,朱宁东,却活活葬送了自己。
当一个人心甘情愿地要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世界时,任你是谁,其实都无法唤醒他,高三的朱宁东,就这样幸福地睡着了。
很快来临的高考,终于把他惊醒,然而,一切那还来得及?
朱宁东的家境,是穷的。能够供养他读高中,父母已经使出了浑身的劲,如今,高考不中,他也就只能回家务农。
而任小可,则跟我一起,到了省城读大学。大学的她,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而她曾经的那个老土同学朱宁东,能够留存她记忆里的,委实不多。
偶尔,我会说:“哎,我那个同乡朱宁东,一直很喜欢你呢。”
她一偏头,似乎很认真的想过后才对我说:“哦,想起来了,我还跟他做过几天的同桌,怎么样,他现在做什么呢?”
我答:“种地呗,还能做什么?”
于是这个话题就此告一段落,而我们,继续开始女孩子之间那种没完没了的嘻嘻哈哈。
大学的一个假期,回到老家的我,遇见了朱宁东,知道他已经经做了孩子爸。我们简短的聊天,大家始终淡淡地,我很怕他再次问起任小可,而他,也像猜透我心思似得,竟也没有问。
有些事情,忆不如不忆;有些情怀,只能让它随风,也许从梦中醒来的朱宁东,终于明白了些吧?
我没有问过,我也不知道,回想自己的高三生活,我的隔壁朱宁东,不知道有没有过一丝悔恨?
然而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纵然后来的他,后悔了,时光也不会为他而倒流啊!有些机会,失去了,就永远没有了;有些时光,蹉跎了,就再也不能回转。
爱是高尚的、伟大的、美好的,然而,当我们不懂爱的时候,邂逅爱,有时候,留给我们生命的,其实是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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