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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我们来过散文
一
味道，是一个城市的标签。
我喜欢有味道的城市。无疑，北京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市。
回家已数日里，我却迟迟迟疑着。只因，我竟不知如何用笔尖去勾勒京城的味道。
昨晚，上线。风儿说，我在等待你的游记呢。
一阵失措，答：别等了，我真写不出呢。这，是真心话。
对于一个城市印象，仅凭那走马观花式的逗留，徒存的也只是眼帘处的那一抹风景。更何况是浩如烟海的京城呢？
然，风儿不同。她在京城生活了数年，套用她的话儿就是，一下了火车站，就对这个城市有着一种一见钟情的喜欢。
所以，她特想知道同为江南女子的我，是用怎样的一种情怀去描绘这个她深爱着的城市。
可是，我笔拙。在心中，浮现的是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怯……
二北京的天空
那晚，从杭州出发。飞机被误点五个来小时。
所以，踏上京城土地的那一刻，导游遥指着不远处的天空，说。你看，那是什么？是彩虹。就这么明朗朗，清晰晰的穿插在高楼大厦间的碧空里。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雨后的清新，和温润。
导游说，北京的彩虹，不多见。权当，是飞机误点后的一种回馈吧。
一夜的等待，和来回的颠簸，再加上导游那纯京味的腔调。不由然的，兹生着深深的睡意。
行程第一天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休息。
在那拉着厚厚的窗帘，看似三星级实是如江南旅馆状的宾馆里。我们，疲倦的沉睡着……
不知何时醒来，却见一丝光线肆意的透过窗台的缝隙，折射在床的中央。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显示19：35。迟钝的未缓过神，倒头继续睡。闪念间，却觉不对。我分明感觉那透过窗台的光线是纯自然的光，而并非灯光。那此时，该是上午的七时半，还是晚上的七时半呢？于是，急急开窗张望。却见，天蓝似碧，白云如丝，凉风习习，人影绰绰。再细看手机，显示19：45……
惊呼，惊叹。此时的江南，已是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而远在北方的京城，竟找不到一丝夜的气息儿。难不成，京城人们真比江南的勤
劳？天，亮得早，黑得晚？
念想中的北京，那是沙尘满天飞，风燥炎热。天空，是低沉灰黑。空气里，弥漫的该是满城的汽车尾气。
然，此时。我抬头，侧身，看到的却是一番全然不同的景象。
三北京的风景
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笔调来勾勒北京的风景。
曾，无数次的在影视剧里看到过北京。但，当你真正踏上这一片土地时。一种由然而升的真实感，是那些只在屏幕忽隐忽现的唯美画面无法取代的。
六月的北京，不炎热。时不时的，还有阵阵凉风吹过。
在京城里漂着的人们，行走的脚步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匆匆，又匆匆。拥挤的风景区里，穿梭在古朴与繁华间的都是些游人。据说，北京的本地人很少去天安门广场。甚至，很多人没看过庄严而威武的升旗仪式。
这个据说，我信。因为，美丽的风景总在陌生处。
故宫、天坛、景山、鸟巢、水立方、长城、王府井、天安门、长安街、颐和园……。这些耳熟能详的地儿，自是此次游览的必经之处。且容我略去详尽细说之嫌，只道在那漫无边际的红色围墙延伸处，一种浓重的大气，和磅礴迎面而来。
女儿怯怯的问，妈妈，乍这些房子建造的都是差不多啊。
是的，还未知历史的女儿当然不知。这看似红墙琉璃瓦，深宫重锁的建筑物里，埋藏的不仅仅是一段段光阴，更是一段段故事，一段段
历史。正所谓，一座城，一个人。一个人，一生情……
而似乎有些风景，它永远适合远观，特别是霓虹灯下的远观。比如，水立方，和鸟巢。近看，那不过是一堆由钢管和创意焊接而成庞然大物。细看，这一堆庞然大物上，还沾染着灰层层的尘土。这，哪比得上江南水乡的庭院小楼般的精致细腻呢？但，庞然浩大的建筑也有其自身的优越感。那就是，站在其脚下，会肃然起敬，会发自内心的被震憾，被感动。
走过王府井，穿越长安街，踏进紫禁城，登上万里长城。恍然感觉历史寂寞的影子，就在我们的脚下，被一点点的拉近。瞬间，一股迷离的幻想，在时光的倒影里自由穿行……只至，一个高大的黑人迎面走来。友善的微笑着，然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婉然一笑，看到淡蓝色的天空下。那个透着现代化气息的城市，栩栩如生……
我说，我很想去北京的老胡同，去看看京城的普通老百姓是如何在古老的四合院里生活的。那么美的老槐树，或许老树上搭了个鸟笼。小鸟儿唧唧喳喳清脆的鸣声，打破着清晨的寂静。然后，在那纷杂芜乱的四合院里，人们洗漱，早餐，烟火，晨练，忙碌，奔波，相互问好。自行车的咕噜，辗转在灰色而幽长的胡同里……
还有那老槐树底下吆喝着的老人，那长满青苔的故里旧居，那枝枝蔓蔓，无限绵长的旧墙……
我还说，我特想去三里屯。因为，听说那里有全中国最著名的酒吧，和地下乐手。听说，那里的灯红酒绿，洋溢着奢靡，和自由……
但，终没去成。因为，不在行程之列。
所以，当车缓缓的在它的边缘经过时，我只能远远的看着。默默的怀想着，那里的风情。
嗯，这或许就是北京的风景。看不完，道不尽，望不穿，知不全。
纵是，一趋一步的游历着。你需要的是二分看，三分听，还有四分为暇想……。
四北京的购物
导游说，购物是旅游的一道必不可少的风景儿。
其实，初来遥远之地，带些儿本地的风情特产回家赠送亲朋好友，亦是件情理的事儿。只是，这购物的地点和内容由导游定。本能的反应除了不乐意外，更多的是猜想着导游定是从中取了回扣。所以，很排斥行程中的此项安排。但，导游是个实在的小伙子。索性打开天窗和我们说着亮话，他说这种安排不是他个人能左右的，亦说他收取的是其中百分之三到四的回扣。甚至，在每一次结束购物后，小伙子都很坦诚的说了句，感谢大伙儿给我添了工资……。
这份坦荡，倒是恰如其分的消褪了我们对购物根深蒂固般厌恶。真不知是北方小伙子天生固有的真诚坦率，还是导游的一种新技巧？
但，与心底处，倒真觉得对于一些不成文早成气的所谓潜规则，与其欲盖弥彰的遮遮掩掩，不如干干脆脆，坦坦荡荡的来得实在。
此行，购物共计六处。
两处为玉，一处为特产，一处为刀具，一处为水晶石，还有一处是影碟片。
省去常用的推销方式，就是把你带到一房间里。然后，关上门，或音像，或演绎，或讲演，或直观……总之，绕来绕去终不离“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俗套里。
见惯了这种伎俩之后，倒也是保持着听归听，看归看，最后，转身离场的那份清醒。
只是，到了一处推销玉石之处，倒在一惊一吓中，冒冒然的差点儿晚节不保。
只见，一个自称是博物馆馆长的人物出来接待我们。然后，把我们带到一个四周都贴着北京特有名特有特点的建筑物照片的房间里。然后，这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向我们讲解了各个建筑的风格，和风水。在讲解的过程中，她还时不时的做停顿状，用一脸严谨的表情盯着私下里小声讨论着的我们。说，请尊重专家讲解，请保持现场安静。那气势，那神情，那语气，仿若容不得我们一丝的怠慢……再，然后，她又指着墙上一幅幅画册对我们罗列着一堆堆的，听着如雷贯耳的人名，和单位，说。他们，每年都到此来，甚至，一年不止一次的来。为的，只是来这儿看风水，保平安，求财富……
吾本是些远离京城的小P民，风水，这东东，本就有些玄乎。再加上她有模有样，有板有眼，有根的据，有图有字，且深情并茂着。于是，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于是，那被挂上脖子的玉坠儿，那被套上手的玉镯儿。也终在他们寓意着消灾避难，保平安中，惶恐惶惊的不敢取下……。
于是，不到片刻时辰。同团人中，三三两两被感化，纷纷掏钱购之。
我站在远处，安静得看着这份纷纭。所幸，自己没因好奇而上前细研。否则，我断定自己也定是经不起这番折腾的。是啊，在物质优渥的现在，似乎平安已成为众心所向。而花钱买平安，亦是心愿所向了。
我虽喜欢玉石。但，我已拥有了自己的颜如玉。
我不贪念。很多东西，人生中，有了。哪怕是，仅有。便，足矣……
五北京的意外之财
据说，飞机误点实属正常，按时登机纯属意外。
这个据说，在此行中得到了有力的证实。出发前，我们本是九点的飞机。当我匆忙得来不及给女儿卸装赶到萧山机场与小朱汇合时，被告之飞机延误。然后，在那空荡的候车厅里，我们焦虑的等待着……而机场工作人员又是耐心解释，又是提供食物的安抚着……只至十一点半，工作人员满怀歉意的把我们带到了一机场中巴上，说安顿我们休息。等，确定了具体时间后，再载我们回来……
深夜，女儿满脸睡意，如不倒翁般摇摇晃晃的在机场的大巴上颠簸着。时不时，还梦呓的问，不是游北京吗？怎么成了游机场了呢？
十二点，我们在一家四星级的酒店住下。倒头，合衣而睡。不到一刻，被电话声惊醒。被告之，飞机在一点零五分起飞……于是，又梦游般的被唤起，奔波在去机场的路上。然后，安检。然后，上飞机。然后……。没有再然后了，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沉沉的睡去。
到达京城时，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显示：4：04分。苍天啊，悲催的误点。
在京城的几天里，几乎每天都是起得早早的。套用导游的话，就是起早不是来不及看风景，而是担心遇上高峰期而错过了风景。
此话，不假。因为，京城的高峰是出了名的堵……。
所以，折腾了几天后，我们显得有些儿的疲惫。怀揣着告别京城，早归故里的念想，我们早早的来到了首都的机场。
大大的屏幕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延误。一遍遍地的，滚动。亦一次次的刺痛着我们烦燥的心。
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二点……
时间，一分一秒。如滴水穿石般的漫长，和琐冗。
按耐不住，一次次的去问询，去打听。均被告之，我们也不知，请耐心等待……
而在这等待过程中，早已失去了耐心，和坚持。人们横七竖八的，用各种姿态释放着疲乏的倦意。卧着，躺着，靠着，依着，背着，坐
着……。让我不自觉得想起一句话儿，旅游，就是花钱买罪受啊……
三点零一刻，一阵喧哗的吵闹声划过寂静的机场。
原来，那边的旅客终按耐不住这不确定的等待，和机场人员吵了起来。
想想，同是延误，同是机场，萧山和首都乍区别那么大呢？
萧山机场，且不言待遇有多丰厚。但，起码有工作人员出来向我们解释，安排我们住处，给我们确定的时间。然，回头看看这首都机场，不但不理睬我们，连向他们要个一次性杯子以泡杯暖茶也告之没有……
许是觉得委屈，亦许是觉得实在过份吧。那边的喧哗吵闹中，也让我们这伙人睡意顿消。
然后，我们直奔机场的VIP室，欲讨个说法。临进门，却被工作人员挡在外，说。对不起，这是贵宾室，要有VIP卡才能进的。
一语，激起了千层怒。都这种状况了，还在和我们分析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区别吗？于是，一团四十余人，加之一些散客。蜂拥而至，瞬间把VIP室挤得个水泄不通。然后，我们开始要水，开始要答复，开始要解释……再然后，工作人员慌成一团的打着电话，做着申请，解着……
如此折腾了二个来小时后，不但没有给我们任何的答复，却被告之领导找不到，他们不敢做主……
一阵狂晕……带有强烈愤怒的，狂晕。
然后，素日里只在影视剧里出现过的情境，却清晰而真实的上演了。
我们一伙人，在几个以北京为首的同航旅客的带领下，站在了机场候厅室里。
齐声声，凛冽冽，高昂昂的喊着“我们要真相，我们要维权，我们要回家……”的口号。
然后，手机、照相机、人群，一股脑儿的把我们围得个水泄不通。
那阵式……呜呼，非亲身经历而不能感之……
最后，最后……最后的最后，我们人均领了二千三百元（其中本说好是一千五百元，但临上飞机时又莫名的补了八百元。这八百元，我估计是他们之间没有勾通协调好之故）。安排住处，改为第二天下午二点四十的飞机……。
怀揣着这纯属意外之财，我想到那个其貌不扬，却领着我们喊口号维权的北京男人。
终是京城的主儿，无时不刻的散发着一种霸气，和京城的味儿。
亦怀揣着这纯属意外之财，我登上了回杭的飞机……
机舱里，空姐优雅的穿梭着。衣袂间，是缕缕怡人的清香。谁说，闻香识的只是女人。很多时，这香亦是一个城市的味道。四季轮回，景色变幻。这味儿，只深在其中，方能细细体会……
只愿，我们闻到的是衣袂间的那一抹清香。而非沾染着炎热汗味的余香……
六
6月14日，周四，晴。
我在当了一天的睡美人后，迟迟醒来。
电视里，正播着一则京城的广告。女儿兴奋的指着屏幕，说。北京，我来过，我来过。
嗯，北京，我们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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