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作家印象散文

时间:2023-04-30 02:36:49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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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流作家印象散文

  【我家乡的林白】

北流作家印象散文

  ——北流作家“林白”印象

  写这篇散记的时候,我曾顾虑地犹豫:因为她是名人,更是名女人,要不要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但很快我便下决心把顾虑从窗口扔了出去,直看到它烟消云散。因为我要写的不是别人,她是我家乡的林白。一个我可以亲热地称她为大姐的人。

  2005年8月,我还没见到她之前,她一直存在于传说中。多年前,从一张合影中,我知道她回过一次家乡,她和本地的文学青年在离沙街不远的圭江桥的桥头合影留念。我熟悉的几个“文青”紧紧偎依在她的身边,他们的身边还剩下那么多的空间,完全可以给我留下一个位置,但他们眼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的同时,也散发着“排他”的优越感。这张照片让我妒忌了好长一段时间,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努力写作,以至连跟林白合影的资格都丢失了。

  后来,她的声名像炸弹一样常常在我的耳边响动,我不得不放下其他,读了她的《一个人的战争》、《万物花开》、《玻璃虫》等,惊讶于她怎么能把文字挥舞得如此电光火石,撒豆成兵,字字虎狼,那叙述如高空滑翔,处处险象环生,又痛快淋漓。透过她的文字,我终于可以自豪地认为,我所生活的小城也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和无以伦比的历史沉淀。

  从此以后,我经常有意无意地经过那段普通得只剩下破陋的沙街,反复窥视那里空间藏匿了多少秘密,让一个女作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是,我往往是除了在那里吃上一碗牛腩粉或观上两盘棋外一无所得,她笔下的那些旧码头、船厂、布行、灯笼桥、犀牛井、粤东会馆已经变得模糊,但在那个生活在北京的异乡人的记忆里像水一样清晰。离故乡越远,记忆越清晰。

  我想,她一定是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挥动着锄头,在岁月的风尘里挖掘被人遗忘的断垣残壁和瓦砾碎屑。那些东西在她的讲述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华,竟让人着迷。她那一段不足百米的沙街,已经成为文学史上的“南京路”。因此,从她身上我悟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非常显浅的道理:每一个写作者心中都有自己的故乡。从此,我身在此地,却开始寻找彼岸的“故乡”——一个与林白不同的故乡。多年以后,我在家乡的南部,构建了自己的“米庄”——像邮票一般大,我的小说常常以此为舞台;我还觉得不够,便把笔名改为朱山坡——我故乡村庄的名字,从此,我的名字就叫故乡。后来,林白称赞我说,你的笔名起得好。是的,我的笔名比我的小说好。后来,我经常关注她的创作成果,也经常向她汇报我的创作情况,互相祝贺,像姐弟一样,像祝贺彼此的稻田获得了丰收。

  第一次见到林白的时候是在南宁机场。那是2005年8月6日,林白应邀从北京赶回家乡参加“天门关作家群研讨会”。李敬泽、贾梦玮、邱华栋、林宋瑜等名家都来出席这个会,接待任务很重。会议安排我到南宁机场接林白。那天我跟本地的一个女作家去南宁机场去迎候她。飞机是午后才到的。

  我以为我能认出林白来,在机场出口守候,盯着每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脸孔。可是那趟机的乘客都已经出完了,仍不见林白。我急了,打她的手机,她却在我的旁边。她说,我等你们很久了,也看到你们了,可是不敢肯定你们是来接我的。在我的印象中,林白应该是穿着时髦、浑身散发着冷漠乃至孤傲气质的贵妇,可是看上去并不是,就是一个大姐,亲切、随和、满怀喜悦而且健谈。我们就在回家的路上叨唠一些与家乡或文学有关的话题。让她惊诧莫名的是,从南宁回到北流县城只花了不到三个小时,而她前几年回来竟花了七八个小时。她说,当年从北流到玉林也要乘三个小时的车,现在只需要不到三十分钟。这并不是要对谁歌功颂德,而说明时代、生活和风物变化得太快,即使一个想象力如此狂放的女作家也无法走在它的前面。

  在开会期间,家乡的文学青年热烈地跟林白交流起来,他们的真诚和执着竟让林白窃喜:文学是不是回暖了?她迫不及待地从李敬泽等人那里要答案,但得到的回答并不乐观。然而,看着文学创作在家乡风生水起,年轻作家、诗人们在国内大刊物攻城掠地,林白知道,与前几年相比,家乡的文学迎来了新的春天,即使文学在全国多么“冷”,但在家乡这里是“热”的。这对她是一个很大的安慰和鼓舞。因此,林白在家乡那几天是非常开心的,有一晚和我们一直聊到深夜。会议结束后,我陪她重游北流城。从沙街到沿江大道,从俞作豫故居到十二仓,从西门口到体育场,大街小巷、旧时胡同,砖砖瓦瓦,陈年旧事,点点滴滴,从她的嘴里,我几乎弄明白了小城的变迁轨迹,知道了很多我没经历过甚至没听说过的往事,让我更加知道这座小城原来演练过那么多生动的细节,和她的书里写的一样,又远远超出了她所能表述的一切。

  她说,她还得写家乡,写那些惊心动魄、韵味绵长的永远也写不完的往事。两三年后,我很快读到了她的《妇女闲聊录》、《致一九七五》等新著,从那些飞翔的文字里,我读出了家乡特有的气味。如果要我作个比喻的话,我觉得林白就像是在西门口当众酿酒的女师傅,面对络绎不绝的客人,不断端出味道各异、浓烈不一的酒,或把你呛着,或把你不知不觉醉倒,如果惊讶于她怎么能源源不断地端上那么多的酒,又如果你聪明一点的话,你可以到她的屋子里看看,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口深不可测的井,她端上来的你喝到的全来自这里。只是,她已经把这口井搬到北京东四十条(她就住在那),别人不明就里地说她身上散发着南方边民特有的巫气,说她是私人化写作,说她的文字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压根就不知道她的身上藏着一口深井。什么时候她觉得这口井里的水不够用了,她就会对自己说,是回一趟家乡的时候了。

  等到她再一次回到家乡,我还在这里,我就像她的一个看家护院的乡下弟弟,守候在故乡,并和她一样书写着故乡。照此说来,我们有着共同的母亲。我们所要尽的孝道就是,把故乡写好。林白已经做到,母亲以她为荣;而我,还在母亲的鞭策里磕磕碰碰地刀耕火种;精疲力竭的时候我经常抬起头来告诉那些企图蔑视我的人说:我有一个大姐,在北京。

  【痴把新疆当爱人】

  ——北流作家“梁晓阳”印象

  梁晓阳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广西人,就与我生活在粤桂边上的一个小城里,几乎每隔两三天我们便在一起喝上几杯小酒,谈论时局和世事,顺便聊聊文学,但他更多地谈到新疆,谈他一年一度往返新疆的经历。如果新疆是一本书,那么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心里,纵然把世界上所有的酒都喝干了,他也说不完新疆。因为他早已经把新疆当成了自己的爱人。听一个人叨唠他的爱人,就好比看央视百家讲坛那些人扯遥远的人和遥远的事,跟自己毫无瓜葛,姑且听之。但自从他跟随妻子回到伊犁探亲的2003年开始,我们听他没完没了地叨唠了十年,十年里,他将自己叨唠的东西写成了一本书,厚得吓人,近30万字,如果把这些字一个个地排列成一根线,将广西与新疆连接起来应该绰绰有余。这部书叫《吉尔尕朗河两岸》,吉尔尕朗河,据说是伊犁天山脚下的一条雪水河,从天山流下,百川入海一般,最终汇入著名的伊犁河。而他这部写他在河流两岸居住的文字,因为用情之深(就写他爱人生活的老家),用力之猛(写了十年),成就了一部佳作,也顺理成章地入选了“新疆民族文学原创和民汉互译作品工程”,获得新疆政府扶持出版,近日由新疆青少年出版社隆重推出。

  据我所知,梁晓阳爱上新疆是因为爱上了一个新疆女人,他的妻子是地地道道的新疆人,在伊犁出生,在伊犁长大。爱一个人,除了爱她还不够,还爱上她的故乡,这样,使得他们的爱情一望无边,比世界还要辽阔。因此,十年来梁晓阳马不停蹄地往新疆奔跑,钻进一个个毛孔里,用放大镜去观察、品味。他将自己化为一滴水,带入了新疆的汪洋大海。新疆旷野茫茫,孤独沉寂,辽阔的天空,荒凉的野地,冷峻的雪山,像初恋一样给他无法消受的甜蜜和震撼。有一段时间,我们都找不着他,但深夜的时候常常接到他的电话,说他正在看大漠孤烟、边塞夕阳,寻找天山雪莲和饥饿的野狼……末了他说,我恨不得自己的前世就是新疆人。而他也多次对我们说,他一直怀疑他就是新疆人,有新疆人的性格,有新疆人的思考,有新疆人的生活,有新疆人的故事。读他的文字,发现他就像爱一个前世恋人一样爱新疆,前世恋人,就是前世修来的福,他和她正在如胶似漆。而我也一直怀疑:梁晓阳这家伙究竟爱他的老婆多一些还是爱那片叫做伊犁的土地更多一些?

  在南方的日子,我都记不起他曾多少次“回”新疆,更不知道他的人和他的梦多少回逗留在新疆的牧场、村落、林区。他跟我们谈论新疆的时候眉飞色舞,像一个大龄光棍终于谈婚论嫁了。在我们面前,他常常“叫嚣”要离开家乡回伊犁定居,像牧区人一样起早贪黑,捣弄奶茶烤馕,而据说他也在那条叫做吉尔尕朗河的岸边草原牧区拥有了一个家,一院面积不小的和当地土著人一样的房子。在我看来,拥有了一个院子,那他才是真正的“回家”,像一个走失多年的孩子年年都要回去跟母亲相认。在我们这些南方的朋友看来,梁晓阳真是一个多情人了,甚至是一个矫情人,至少一些不甚理解他的人会这样认为。但我不觉得他的多情是矫情,他对新疆的爱像对妻子的爱一样,已经塞满了他的内心,渗入血液和骨髓。

  梁晓阳跟新疆谈了十年“恋爱”,每年在疆桂两地像牧民一样“转场”,像候鸟一样往返,庆幸的是多情不被多情误,他把所有的经历和感受都记录在这本叫《吉尔尕朗河两岸》的书里。十年磨一剑,十年写一部书,像跑了一场爱情马拉松。这部堪称展示了新疆伊犁大美的“情书”,以天山腹地的吉尔尕朗河两岸为背景,以一个降格废置荒凉遥远的昔日军用马场——伊犁新源老马场为观察点,分别对牧场、田园、河流、林区、冰山、村落民居乃至风土人情和日常家居生活作了投入、准确、生动、精细的描绘,记述了他在吉尔尕朗河两岸结庐而居十年之久的奇特生活,阐释了自己对三十多年人生以及爱情家庭的感悟和思考,参悟出了自己与这片神奇土地的不解因缘,是一个本真生命在伊犁草原上的心灵独白。作者同时在沉缓淡定的叙述中精妙地刻画了一批鲜活的人物,情感丰富的描写和穿透力强的叙述,逼真地展现了吉尔尕朗河两岸各族人民诗意的生活环境和顽强的生存状态,凸现了吉尔尕朗河两岸雄浑而又明媚、冷峻而又热烈、遗世而又萍聚、浪漫而又悲情的举世无双的人文地理。读着这些清新大气却又寂寞智性的文字,感受陌生而鲜活的场景,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有读《瓦尔登湖》时才有。

  而梁晓阳与新疆的传奇“爱情”并没有因此书的出版而变淡,相反,变得更浓烈。他说他现在只是暂时客居在我们这座小城,新疆才是他真正的故乡,他思念、牵挂,而故乡也一直在召唤、指引他,他还要反复回去,他还有另一部写伊犁的长篇要完成,据说也已经写到25万字。他希望像梭罗在瓦尔登湖畔写书一样,在吉尔尕朗河畔写他的伊犁文字,他希望在新疆慢慢变老,终有一天,老死在春天的牧场,化作一杯黑土,灵魂却像新疆的杨树那样迎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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