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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通用8篇)
在学习、工作中,大家一定没少看到别人写的随笔吧?随笔其实就是日常生活中对一些事件的想法,及时捕捉,随手记录下来。什么样的随笔才算得上是好的随笔呢?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 篇1
前一段,我的校友小萍邀请我加入了“友谊地久天长”同学微信群。他们在不同的地方通过网络发来了亲切的问候和深深的祝福;闲谈着各自不同的工作、生活;回忆着学生时代走过的那段难忘时光。在春天乍暖还寒的日子里我被温暖深深地包围着。此时,同学们昨天的影子,快乐的笑脸,顽皮和可爱,活灵活现仿佛又带我回到当年。一幕幕往事就像电影一样浮现在我的眼前。
记得,1986年,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收到了武乡县石盘中学的入学通知书。我兴奋极了!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时,他们高兴之余,父亲又担忧道:听说学校只有老师们的灶房,外村的孩子们读初中不是投亲随住就是自己租房起灶,有的还需要母亲跟着做饭。你年龄小不会做饭,小弟还不足一岁,你母亲不可能跟着给你去做饭,咱又没合适的亲戚可投。况且,你骑着有梁的自行车还够不着梁上的座位,只能把另一只脚伸进三脚架骑车,一天五六趟跑校,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要不咱明年再去读?。父亲的话说了一大堆,但我主意已定,哭闹着说:读初中又不受年龄限制,有几个同学比我大两岁、三岁,他们还没收到通知,想念也去不了。我收到了通知,你们却不想让我去?父母知道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母亲就开始准备我上学的所需用品。可是跑校上学还需要骑自行车,家中只有一辆,父亲经常跟随邻村音乐团走村串乡演出,也离不了它。但是为了让我读书,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拿出150元钱给我买了一辆沈阳生产的“白山”牌自行车。当时有顺口流:“飞鸽车子快,永久车子耐,红旗车子也不赖,白山车子摔不坏”。他为了结实耐用就选择了“白山”牌子的。我看着崭新的车子,一天天盼望着上学的日子,
开学前几天去学校报到。我早早地起床,吃过早饭,父亲赶着牛车,上面拉着行李和粮食,我推着自行车尾随其后。那时候没有平坦的水泥路,也不通客车。我家离学校弯弯曲曲十几里土路。一路上道路坑洼不平,一会儿爬坡一会儿又下坡。每当上坡后,父亲总会停下牛车,再返回来替我把自行车推上去。一路上,我虽然累得头顶冒汗,心里却像笼中的鸟儿飞出窝一样喜悦。我们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终于到了学校。父亲和我去报到后,又赶着牛车把我送到离学校五里路的玉品村外婆家,让我住在这里跑校上学。
开学第一天,天刚蒙蒙亮,年过半百的外婆就早早地起床,点燃灶火为我准备好饭菜。我吃过早饭怀着喜悦的心情,背着母亲用布块做的新书包,穿着白塑料底花花灯芯绒布鞋,推着我心爱的自行车出门了。外婆一直把我送出很远,她一边走一边再三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要和同伴们好好相处。那天我直接叫上瑞芬,灵香、秀红等同学一起去上学。由于我从小经常来姥姥家住,与她们早已相熟。一路上她们与我一直相随,常伴左右。当我费力地蹬着自行车艰难前行,累得腰酸腿困时,心里还真有点后悔不听父母的话。但一想到美好的校园生活,顿时又信心倍增,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当我走进教室,面对40多双陌生的眼睛,一个个比我高出一头的同学,心里还真有点紧张。这时,一位中年男老师走上讲台自我介绍道:“我叫李银书,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现在同学们排好队,我们按个子大小分座位。”我被老师安排在第二排和一个男生同桌。我再次打量着李老师:他中等身材,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透出和蔼的目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时侯我终于想起来了——他是父亲的初中同学,以前在我村里当过初中老师。记得我七岁上学的时候,小学和初中的教室离得很近。那时候我见过他(随后初中撤销,想不到他成了我们这届新生的班主任。
面对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我渐渐地融入了这个大集体。班主任李老师讲课时,经常用典故、成语,把难懂的课文内容搭配上他抑扬顿挫的声音融入有趣的故事中,使得整堂课变得生动有趣,通俗易懂。让我们在学会课文的同时也增长了许多课外知识。他除了教语文还兼任音乐老师。每当音乐课时,他总是神情专注,双脚踏着风琴,拼着乐谱、身体合着节奏,把我们带入了美妙的音乐世界。他不仅教我们唱会许多首革命歌曲,还把当时流行的歌曲都在第一时间就教会了我们;数学老师温忠树是我们班耀萍的父亲,他身体略胖,很少面带笑容,敏锐的眼睛透出一股威严。他操着一口地道的家乡话,讲课时重点难点拿捏准确,运用熟悉的事物打比方由繁到简,让我们把枯燥的代数变成生活中熟悉的物品,带我们犹如走进了数学王国一样有趣;英语老师黄金串正值芳龄,束着一条长辫子,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能看穿我们的内心。那些上课爱开小差的同学,都难逃她的“法眼”。她从最初的26个字母,到单词、简单的句型都归纳分类,让我们那个年代到了初中才开始接触英语的同学一下子就爱上了英语,更喜欢上了漂亮的她。学习中,我结识了很多兴趣相投的同学耀萍、俊叶、素红等。我们白天经常在一起讨论课文中心思想如何总结,一道试题还有什么简便方法;英语句型如何组合排列;有时候我晚上不回外婆家,常常被好友耀萍带到她家。我们住在一起,说着女生间的私密话。
课余生活更是丰富多彩。在那个年代,我们的玩具都是就地取材。当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就飞奔出教室,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玩起各自喜欢的游戏。整个校园里都沸腾了!男生有的玩套圈,有的打元宝(用纸片叠起来的方形玩具);女生有的丢沙包,有的跳方格,而我经常是和几个好朋友把早已准备好的七颗桃核或者杏核拿出来玩“拿归归”的游戏。“拿归归”玩法简单。把七颗杏核或桃核丢在地上,然后捡起任意一颗抛在空中和地上的一起拿起来,放在手心再翻到手背后,都抓在手心里。一颗代表十分,直到抓在手心里的归归够一百分就算过关,如此反复变化。如,1、2、3完成一百分后,3、2、1;3、3;1、4;4、1;“大把抓”(六颗一起抓到手里);还有“老婆子上炕”(一手抓起来丢到另一只手里,每次乐此不疲地总觉得玩不够;课余我们有时侯就在教室里,找几个同学围在一起一边传抄流行歌词,一边哼唱着。还经常围在一起谈论着喜欢的歌星刘欢、解晓东、毛阿敏、董文华、蒋大为,也不忘闲聊喜欢看的电视剧《珍珠传奇》《雪山飞狐》里的剧情。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年的日历不知不觉就翻过去了。我们学到了知识,见证了成长,更收获了友谊。第二学年,我们跑校的队伍壮大了。小萍、瑞瑞、彩梅等也随我们一起上下学。那时的我,个子见长,骑车技术也好多了。
一路上我们欢声笑语。那时候男女同学各成一派,常常比赛骑车技术。记得小虎、春福、海平骑车的技术特别好。他们可以两只手放开车子前面把手,只用脚在蹬车也能匀速前进很长一段距离。他们总是有意在我们面前驶过露出得意的眼神,看到我们羡慕的表情后,就马上抓住车把吹着口哨、伴着鬼脸疾驰而去。每当这时候,我就会朝他们的背影狠狠地骂上一句:臭德行,总有一天会比过你们!其实一只手放开骑车,对于每天骑六次车子的女生来说都不在话下,要说双手放开骑,还真是不容易。但是,我内心特别地不服气,曾发誓一定要学会放手骑车,与他们一决高下。于是,在上学路上人少的时候,我也偷偷地放开几秒钟试过,每次总是以失败告终。慢慢地我发现只要身体保持平衡,用力均匀、全神贯注,放手骑车其实不是难事。为了比过男生,我们几个好朋友早早地起床锻炼骑车技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我们也敢放手一搏,在他们面前露脸了!谁说只有男生能学会?!其实生活中凡是只要用心去做,就没有不成功的理由。
那时候虽然我们经常暗中较劲,但是吵闹归吵闹,如果遇到雨天或者哪个女生车胎破了,男生总会主动帮忙的。因为大家毕竟是一个村里的,若论辈分不是本家就是亲戚。我那时是个淘气包,经常在学校和女生一起搞恶作剧“欺负”春福。要论村里辈分我还叫他外公。他家和外婆家是邻居又是舅舅的好朋友。记得有一次,已经初冬了。我开始和本村的`同学租房住在一起,不再跑校。一天中午放学后,我突然想回外婆家,就不顾一切跑出校门,追上还在跑校的同学,不由分说就跳到春福的车座上。他虽然不愿意带我,但还是默默地把我带回了外婆家。回到家后,他告诉大我两岁的舅舅,你这个外甥女真拿她没办法。在学校经常和女生给我起绰号,让同学们都笑话。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就算说再多的好话我也坚决不带她回来。外婆听见后,一边给我准备吃的,一边数落我:孩子啊,以后可不敢了!论辈分他还是你外公了。咱可不能和孩子们合起伙来欺负他!说来可笑,我虽然表面答应,背地里和一群“死党”还是我行我素。对了,那年我不满14岁,正是傻不拉唧、懵懂的年龄。
转眼间,初三生活即将结束。同学们在紧张的学习之余,还不忘在各自的留言本上写下了离别赠言。一页页熟悉的笔迹、一句句真心的祝福,在心灵深处留下了永恒的一页。周末我和耀萍、俊叶、丽琴、雪峰一起相约叫上村里的照相师傅,到村边的麦地里合影留念。一张张绽放的笑脸,定格成永久的回忆。
一晃近三十年了,每当回忆起这一件件往事,我内心就涌过一阵阵甜蜜和温暖。同学情谊珍贵永存,父母亲戚恩情难忘。外婆一家知疼冷热的精心照顾,父母家校之间往返送东西的牵肠挂肚——他们让我学会了感恩,懂得了付出,在收获了爱与被爱的幸福后,也读懂了人间的大爱和真情。原来人需要的情感太多了!人到中年,同学情在心里更显得格外珍贵。
记得在2013年“五一”假期里,我们班组织了大部分同学和老师到太原“天天娱乐园”小聚后,同学们通过留言册,利用网络的便捷建起了“友谊地久天长”QQ群。倍感温暖亲切的同时,也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近一年来,又建起了微信群。它成为同学之间传输友谊的桥梁,那段难忘的时光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永恒的记忆。愿我们的情谊永存,与时光同在!
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 篇2
回首曾经走过的那些时光,最让我铭记在心的就是煮饭成了我最难忘的一段往事。
在我刚结婚那会,因为娶我过门花费了不少的钱,所以我们的生活因此而走上了贫穷。我是农民,在农村煮饭时间不和城里人一样。农民天一亮就得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煮饭,因为吃过早饭才能精神饱满的去耕耘。
最让我头疼的就是家里没有米,没有面。锅盖接起不知拿啥去煮饭,唯一有点粮食就是玉米面,在那时农村种地都是靠机井水浇田,打一口井需要很多的钱。因为我家穷没有钱打机井,只好用一口破旧的废机井灌溉。每年只能灌溉两三亩地,小麦太费水,只好种玉米来维持生活。所以玉米面也不是那么广余的。
每天都要省吃俭用,顿顿都是玉米面用玉米面蒸馍馍,煮搅团,熬玉米芊芊粥。玉米面煮出来的花样吃一顿两顿还可以,要是一日三餐顿顿都是玉米面,那吃的真叫人哭笑不得,面黄肌瘦,闻到玉米面的味道都会恶心。
每当玉米面馍馍端上桌时,两眼泪汪汪的'注视着,多么渴望它能变成一盆白面馍馍。一盆玉米芊芊汤多么希望它成为小米粥。遇到过节啥特殊日子,中午才能来上一顿白面条。尽管面条里没有油水,没有调味品,但是吃的是那么的香口。现在回忆起那时的面条都会让我回味无穷。
欲求温饱的渴望,梦想着能吃上白米饭,白面条的渴望。让我痛心疾首的发誓,一定要提高我们的生活水平。要用我们的劳动和实际行动来改善伙食。从此我便踏上了追求梦想的道路。
为了能吃上白米饭,白面条的目标,渴望已久的美味,我付出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页。每天餐风露宿,电闪雷鸣下劳作。烈日骄阳下不停脚步的耕耘。狂风暴雨中行走在田野的每一寸土地上。时间就是金钱,不放过每一秒,每一分。穷人渴望的那一份温饱,在我心里激起了梦想中的白米饭,白面条的欲望。每天在想只要有坚持,有梦想,就一定会改变我们温饱的处境。
经过了十年之坎,十年饥饿中的泪痛。我们终于实现了餐桌上的白米饭,白面馍馍。虽然每天没有大鱼大肉,但生活中的温饱用我们的坚持和勤劳换来了梦想中的欲望。我觉得只要每个人心中有梦想,就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
曾经的这段艰难的历史长河,使我在经后人生的道路上难以忘怀。如今我珍惜每一粒粮食,节俭二字始终提醒着我从饥饿中走过。曾经的梦想是我今天的拥有,现在的生活使我倍加的珍惜。
人有了粮食才能生存,有了梦想才谈的上生活。只要我们心中有目标,冬天来了,春天还远吗?
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 篇3
这是一段存封已久的记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正是我们这些六零后,充满激情,怀着憧憬和希望的年代。风华正茂的年纪,昂扬奋发的斗志。
公元一九七八年的三月,从县城下放一批知青到我们蚕种场插队。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一大早,我因为场部的工作便出去了,欢迊会是在场部青年活动室举行的,我办完事回到场部的时候,欢迊会早就结朿了。在回家吃午饭的路上,我碰到明(团支部付书记)。
"中廷,上午你沒有在家,有些事我们也来不及跟你商量"明这样跟我说着:"晚上,咱们开个支部扩大会。团小组长也参加,你顺便通知一下,你们工区的团小组长,叫他们吃过晚饭后,都来场部青年活动室开会"明和我这样交待说。
"好的"我点头答应着明。明跟我交待完这些便走了。
晚饭后,我通知完我们工区的团小组长,一个人便早早的来到场部。从东头的楼梯上去,来到楼上的青年活动室,见活动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便从西边的楼梯走下,想去青年活动专栏看看。那期刊已出了很久,因这段时间比较忙,这一期的期刊拖延了。
远处,刊栏前有个女孩子站在那在看,我走上前去,隐隐的听见她在念一句诗:"金波翻滚挥彩刀(这是我写的诗句)"。
"你好"听见我的脚步声,女孩转过身来首先跟我打着招呼。
"你好"我冲这位漂亮的大眼睛女孩笑了笑。末了,我笑着向女孩挥了一下手,转向了別处……
不一会儿,明就过来了。明走到刊栏前停了下来,明一边和女孩打着招呼,一边向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中廷,我来给你介绍之下"明待我走近他俩,明指着站在他旁边的陌生女孩对我说:"她叫君,是刚下放来场里的知青。”
"这位是场团支部的组织委员"明将我介绍给君"王中廷,我们场里的大才子,这刊栏都是他弄的。"明指着我们旁边的刊栏。
"你好!”"你好"我和君互相握了手。
"正廷啊,听同来的知青们说起,君在校时,可是学校里有名的美女诗人"明将一袋子,这些新来的知青们的,团组织关系的档案递给我:"以后,你们可要相互学习哟"明说完,便朝楼梯口走去。
我将档案袋,在手上整理了一下,朝还在看着刊栏的君笑了笑,也接着上楼了,这时候开会的人员来的差不多了。
君在学校时,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和团支部宣传委员,作为列席代表参加晚上的会,另一个参加会议的男知青,也是学校里班上的团干部,叫肖跃。
会上君被增补为团支部宣传委员,肖跃是知青组的组长。
待小组长们离开会议后,支部几个人商议,又重新分配了一下工作。
明兼着劳动委员,支部书记朱明堂兼着负责体育活动这一块,君宣传委员同时负责文艺活动这一片,我除了负责组织这块外,另外暂时帮一下君出好期刊,因为场里时常另时有事找我,担心怕我忙不过来,所以没有给我另外的兼职。
前任宣传委员出嫁他乡,兼职这个位置的我的确很累。后来,有君的主持,跃和苹的相继加入,这一下我轻松了许多。
那时,我们虽是集体所有制企事业单位,但工作是出勤制,按劳计酬的。我们白天参加场里的劳动,写稿和出刊要利用休息或晚上的时间。君在学校时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诗和散文写得很不错,并在校刊上多次发表诗和散文(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有了君和这批知青的加入,我们的青年活动比先前活跃多了。毎月一期刊,一月三次青年活动(主要是组织演讲,唱歌),我们还组织一支场篮球队,在场部的操场上竖起篮球架,场里那辆新买的南京驾驶车,拉着我们这支篮球队,经常去邻近乡镇比赛。说实在别说我们场人口还不足四百,耕地也就七百来亩,可经济富裕是远近闻名。看看场部办公楼楼顶,高高竖起的四只每天早中晚播音的大哪叭,大家就知道。
我们场,是一九七三年由省里出资一百多万,由省农业厅负责建成的蚕种生产基地,生产区有四栋三层楼的蚕室,每一栋蚕室面积有二千多平米。场部有科研和实验室大楼,场办公楼,职工宿舍,干部家属院,生活食堂,场部仓库,商店和卫生所,篮球场。路面和房前房后都是水泥硬化面,生产区每栋蚕室都装上了锅炉和冷冻设备。
那时候,我们最忙的时间段,从四月下旬至七月上旬,八月下旬至十月上旬。因为这两个时间,是蚕种生产阶段。虽然忙,我们只是暂时停止了出外篮球比赛这项活动,但其他活动却少有停歇。有时因为忙,为了赶办刊栏君和我,还有跃,苹常常加班到深夜,我与君的诗和散文,还有跃和苹写的杂谈和小故事,几乎占据了刊栏的大半版面,还有场里职工们的投稿,就这样,我们的期刊,每一刊都是满满的,而且一期比一期更有新意。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月的下旬,我们终于忙完了秋季蚕种生产。说来也真巧,这边我们刚忙完生产不久,一场不大也不小的秋雨整整下了七天。有始以来,场里整整放了七天假。
记得下雨的笫三天,跃捎话过来叫我去他宿舍玩。我吃过早饭就直奔跃的宿舍,君和萍都在,跃坐在床沿上正吸着烟。
"正廷来了"见我进来君和萍同时起身给我让坐。
"嗯"我跨进门,点头笑看着君和苹。
"正廷,来,坐这里吧"坐在床沿上的跃,忙扔掉手中的烟,拍了拍床沿招乎我过去。
劳动之余难得的休假,给我们这帮年轻人带来了充足的时间。年轻人,三五个在一起闲聊,下棋,约上十来个人也去篮球场上练练,或在活动室里几个人搞即兴小歌咏等等。
我走过去,挨着跃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苹问我:"中廷,你的诗和散文写得这么好,干嘛不去文艺杂志投稿呢?"
"是啊!"君附和说:"你写的那首《青山赞歌》的诗就很好的,特别最后那句"金波翻滾挥彩刀"富有想象力。"君这样称赞说。
"要投起码就投《青春》或《湖南文学》"跃拍着床沿站了起来。
"是啊!场里也不忙了,写作的时间很充足"君接过话"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君表着态:"明天我和苹要回县城,写作用的稿纸我们帮你弄一捆来,(君的爸在县委会工作,苹的伯父是县农办主任)。"
"你们两个明天去我家一趟,叫我妈给捎一瓶猪油来,另外给我讲搭点钱"这位县肉食水产公司一把手的独子,总是财大气粗,跃冲着君和苹说:"可别让这位才子弄坏了身体,让我也为这位未来的大作家,改善改善一下生活吧。"
望着面前三位真心实意的帮助我的朋友,我倍感欣慰。我默默听着他们三个人讨论着,帮我谋划着未来的蓝图。
两天后的下午,君和苹,还有跃背着一捆用报纸好的东西,一同来到了我的家里。
"哥们,纸给你弄来了"跃一进门,将肩头背着的一梱纸放下来提在手里。
"谢谢你们"我接过跃手上的纸,挺沉的,足有二十来斤:"都进来坐吧"我将纸放在书桌的一头,招呼还站在门外的君和苹。
"大作家,如果那天你的作品发表了,收了稿费,首先要好好感谢君,这些纸是她从她爸那里弄的"苹一进门,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纸,象汇报工作似的对我说开了:"我伯父这几天去省里开会了,不然的.话会多给弄些来的"苹说完便坐了下来。
"谢谢你啊"我感激的望着君。君见我看着她,脸有些红了。
我的房间不太大,跃跟我坐在床沿,君坐在书桌前的登子上,背对着书桌,苹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见有客人到,妈从厨房提了一瓶开水,拿了几只碗和茶叶进来。我接过妈手中开水瓶,给他们三个人倒茶。
"小肖,你们几个今天在我家里吃晚饭吧"妈出去后,又端着一盆瓜子和一盆用碎椒淹制的萝卜丝进来,妈望着跃他们。
"不麻烦了大娘,我们还是到食堂吃吧'跃朝妈挥挥手。
"看你这孩子,小丁(君)还是第一次来我家里玩"妈望着君"只是大娘家里没有好菜招待你们"。
跃和君,苹见妈妈这么说也没再推辞。我们四个人边吃瓜子边聊着,海阔天空的,屋子里不时传出我们朗朗的笑声。晚饭不知不觉的,在我们的谈笑声中做好了。席间,跃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
"糯米酒,还是上次回去从我爸那拿的"跃故作神秘"哥们,尝尝吧"说着跃将酒倒进我碗里。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从我家回场部宿舍的路不好走,加上这几天下雨就更加难走。临出门,我将书桌上修改好了诗《青山赞歌》交给苹:"你们三个回去给参谋参谋。"
"喂,我说未来的大作家,你这什么意思嘛“苹将我递过的诗稿塞在君的手上:"你还是请这位美女诗人帮你把把脉吧。"
君拿着诗稿望了我一眼,见我只是满意的朝她笑了一下,随即便低下了头。我拿着手电筒,将他们三人送住至宿舍的路上。半道上,跃附着我的耳朵悄悄告诉我说:其实君很早就想来我家玩。跃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出他的样子有些怪怪的......
几天后,跃和我骑着场里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去邮局将这首《青山赞歌》的诗稿,寄给了某省级刊物的编辑部。我随后开始中篇小说《年轻人怀揣知识的理想》的写作。
两个月后,我收了编辑部寄来的诗稿被录用的通知书,诗在十二月份的杂志上刋登出来了。君,跃和苹比我还高兴,记得接到通知的那天晚上,跃一个人跑去我家,把正准备吃晚饭的我拽到了他的宿舍。宿舍里君和苹都在,君正拿着刀在切肉丝,苹拿着磨刀石在擦锅里污渍。
见我进来,萍冲着我直嚷嚷:"你呀,真的福气好,人家一听说你的诗发表了,下午一收工,拉着我就往镇里跑,说是要好好给你庆祝一下"苹放下手中的磨刀石,拍了拍她的双腿:"我这腿到现在都还痛。"
"就你话多,你不嫌饿啊"君冲着苹喊道:"还不快点涮锅。"
君的厨艺不错,没过多久菜就做好了,四个菜--辣椒炒肉丝,鸡蛋面条,煎鱼,炒青菜。跃从床底的箱子里拿出一瓶酒,给我们每人倒了满满的一杯子。席间,他们三人轮流举着杯,给我敬酒道贺。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我的眼腈红红的,泪水好似就要掉下来。是啊,是他们的帮助和鼓励,让我有了取得成功的信心。
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是乎有些醉意。君从来没喝过酒,两口下来就满脸绯红,苹的酒量大些,一杯酒差不多快喝光了,只有跃象没事人一样。晚上,我没回家去,而是跟跃挤在一张床上。拿到稿费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六,在县糖厂上班的同学告诉我,他们那里电影院,正在放映《三笑》和《红楼梦》的电影,问我去看不看,如果去,他帮我弄票(当时的电影票很紧张,特别是新上映的电影票就更难搞了)。我告诉同学,叫他给我弄四张今晚的票,同学点头答应了。
县糖厂是建在一个水路交通比方便的镇上,离我们场大概有八公里左右的路程。那里是县里的工业基地不仅有糖厂、还有纸厂、氮肥厂、磷肥厂,棉纺厂和正在建的麻纺厂。
那时出门没有公汽,在我们湖乡,一般都是坐船。不过,去那里看电影对我们来说很方便。在我们场的周围,就是邻近农场的甘蔗地。那时节,正是甘蔗收获的季节,给糖厂运送甘蔗的拖拉机,从早到晚跑个不停。
早早的吃罢晚饭,我们四个人搭了两辆,给糖厂运送甘蔗的拖拉机,车子开在糖厂的门口停了下来。同学早已在门口等我们。见我下车,同学走过来跟我打招呼说:他今晚临时通知加班,没办法,他不能陪我们去看电影了。说完,同学便将四张电影票递给了我,转身去上班了。
来到电影院,离电影开映还有半点钟,跃抬腕看了看表:"我去买点吃的东西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把电影票递给了君和苹,吩咐她俩给我们占好位子,便跟着跃一起去买吃的。
我们四个人边嗑着瓜子边闲聊着,一袋瓜子差不多快剥完了。这时候,电影也在开始放着序幕。
此时,近两仟座位电影院,已经被挤得满满的,连走廊都站满了人,少说也有近三千。我们的票,在十二排中间位子,君和苹坐在我和跃的中间。
放映完电影,己经是午夜十点钟。君跟着我和跃挽着看电影时,就开始犯困的苹,来到了糖厂门口。门口只有一辆拖拉机在下甘蔗,我走过去问师付后面还有没有车来,师付说还有一辆。此时苹犯困的有点连眼睛都睁不了。让君和苹先搭这辆车走,我和跃有些不放心,没办法,只好让跃陪苹先上车走。他俩走后,我和君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没见那辆车的影子,见我们等得有点着急的样子,称地磅的师付走过来告诉我们,车还没来可能是坏在路上了,叫我们别站这傻等了。
走出镇上的街道,走过船闸,前面就是沅水大堤,那是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来到大堤上,扑面而来的冬夜的风,让人感觉有些寒意。
"冷吗?"我见君身体有些不自在。
"还好"君说话时声音异样。
我知道君只穿很单薄衣服的有点冷:"来,把这衣服穿上"我将脱下的外衣披在君的肩上。"
"你也冷啊"君推说,要拿下肩上我给她披上的外衣。
"我不冷,我都穿了几件毛线衣呢"我拍了拍身上厚厚的衣服。君没有再推辞,将衣服穿好,并扣上扣子。无意间,我碰到了君的手,感觉凉凉的。也不知我和君谁主动,就这样,我和君手牵着牵手一路笑谈着往回走。在下大堤的坡路上,我们看见一辆停在坡路上的拖拉机,车上装满了甘蔗,司机没在车上,车子的后面两个轮子用石头抵着,这大概是我们等的那一辆车吧。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一点.....
过完大年,君被安排到场里新建的小学当老师,跃被场里派到县农机公司去学开车,我则被农场一小学校长请去代课,只有苹呆在场里出集体工。不过苹本来过完年后不用回场里的(是她伯父的关系,四月份内招,工作单位是县粮食局)。苹说离去粮食局上班还早,一个人闲在家没意思,所以就回到了场里。苹回场后也没出多少集体工,领导也没给她派多少活干,有时干活有些累,大家都很关心她叫她好好休息,跃自从去县农机公司后很少回场里,只有君和我的时间比较固定。但是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时间,比过年前少了许多。我代课的学校离家里很远,加之路不好走,跑了两周通学后,我便住在了学校。好在有个年纪大姓张的男老师住校,刚好我俩作个伴。每周住校的几天里的晚上,我总是很难入眠,也挺喜欢作梦,君的影子时常在梦中出现。每到星期五,一放学我便骑着自行车,归心似的往家赶,第一站干部楼,也是君住的宿舍。
住校后,苹时常一个人跑去我那玩,不过,苹每次都是下午去我那,在学校办公室坐一会就走了。刚开始学校的老师都以为苹是我的女朋友,其实那时,我知道苹在喜欢我,只是我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是君的出现,改变了学校老师们对我的猜测。记得,那天是星期五,也是苹回县粮食局上班的前两天,君和萍到我那里时,已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张老师见又有朋友来看我,便放下手里准备盛饭的碗,跑去教室后面的菜园里扯了几根香葱回来,见我卷着袖子准备动手帮忙,张老师连连摆了摆手:"办公室有开水,你带她们到办公室坐吧,饭一会就做好了。
"王老师,不是我说你,有朋友过来玩,你也不打个招呼"吃饭的时候张老师数落我:"这样子招待客人,真有点儿……"张老师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实在显得有点寒碜,觉得不好意思。
"张老师,你误会了"君连忙解释:"我今天过来,王老师他并不知道"君指了指我跟张老师解释说:"张老师,你太客气了"君向张老师表示,她非常感谢张老师的热情招待.....
下午只有两节课,在我上课的时间里,君将我的房间,重新整理了一遍。(屋子里显得有女主人打理的味道,这是张老师后来给我的评价)。其实,张老师是过来人,他一眼就看出了君和我的关系不一般。
四点钟学校就放学了。不知道是路难走还是君这段时间里长胖了,十来里路,我骑着自行车搭着君,竞然累得满头大汗。回到君的宿舍,我一下子跌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君见我很累的样子,拿了条毛巾,准备给我擦额头上的汗。
"还是我自已擦吧"我从君手里拿过毛巾自巳擦了起来。不一会儿苹来了,苹一进门便告诉我,昨晚她跟君睡一起,晚上闲聊里君问她,我代课的学校情况怎么样,好不好,还说我不会饭,吃饭是怎么办的,总之啰啰嗦嗦,末了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心里放不下人家就亲自去看看呗。"说完便倒头大睡不再理君,这不今天上完第一节课,就请了假拉着我去你那儿"苹的话把君说得满脸通红。"就你嘴多"君红着脸拿了个衣架要打萍。苹嬉笑着连忙躲开,她俩闹了一会儿,我便起身邀君和苹去我家吃晚饭。我告诉她俩,我姐和姐夫带着小外甥到我家来了。
四月六号,萍接到了县粮食局上班的通知,是跃开车直接将苹送到单位的,年底跃也回到了县城,去了他父亲公司开车。
过完年,君开学的前一天回到了场里,君告诉我,她很快就要走了,去的单位还没定下来,不过不是在本市之内,君问我,她想听听我的意见,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君的意思。去年的年底,跃苹和我一起去君的家里玩,君跟她爸提起,让他爸帮忙给我在县里厂子里安排个工作,君的父亲当时答应说:可以帮忙弄个合同工,至于转正的事,他暂时还没有办法,后来,君跟我说,如果我愿意去县里的氮肥厂当合同工,她就去棉纺厂工作,此时的棉纺厂正在招工。
一星期后,君接到了去郴州水电上班的通知。那一晚,我在君的房里呆了很久很久,我俩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上,君的头靠在我的肩膀。
夜很静很静,宁静得能够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你真的舍得就这样让我走吗?''君忽然把头埋在我的怀里。紧紧的搂着我''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君的声音有点沙哑。
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矛盾,也很冲动,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我很爱她,但我不能拖累她。
棉纺厂我去过,我有同学在里面上班。灰尘,职业病,挺累的轮班倒的工作。君这次去上班,是在水电处做财务,这是许多人梦昧以求的工作,工作轻松体面,而且无须熬夜,更不会因灰尘而染上职业病。
其实,我早已经打消了,去氮肥厂上班的念头。
''我不去氮肥厂了,你还是安心去郴州吧''我扶起已经泪眼涟涟的君,起身下床''天以经很晚了,明天早上还要收拾行李呢!早点休息吧''我顺手拿了条干毛巾递给君,头也不回的走去了她的房间。
此刻,我害怕再次与她目光相遇,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笫二天我便早早的来到君的宿舍,君在给我开门时,我看见君的两只眼晴红红的,去码头坐船有很长一段路走,我们俩就这样默默走着,谁也沒说话。走到码头时,船还未到,码头上,以经有很多人站在那等船,我放下肩上的行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蓝色的日记本,还有一条玫瑰色纱巾递给君。
''君送给你,一点小小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君将接过日记本没有打开,而直接将本子放在了行李包里,然后将纱巾系在脖子上。不一会儿,船来了,君却突然一把紧紧的搂着我,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直落在我的胸前……岸上等船的人群已然全登上了船,汽笛在拉响了最后一声鸣叫,催促着还未上船的人。
"君,快上船吧,船马上就要开了"我移开将头埋在我胸前正抽泣着的君,催她上船。
君忽然松开搂着我的双手,随手擦了一下泪水,猛的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廷,等着我,我会很快来找你的"说完,君一手拿着一件行李,快步跃上正准备掉头离开的船头。
随着一声汽笛的长鸣,船尾浅起两朵巨大的浪花,船如箭一般的向前驶去。君站在船头,不停的朝我挥动手。那玫瑰色的纱巾在风中飘荡着,它带着我的爱,我的情,飘向远方……
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 篇4
布鞋,一段难忘的记忆,一段纯真的岁月。它曾陪伴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时光,再回首,恍若昨天……
——题记
季节在不停地变幻,像放电影一样快,一眨眼的工夫,冬天的冰雪化了,春天悄悄地降临了。勤劳的燕子北归了,在屋檐下做窝。院子里榆树发芽了,上面长满了铜钱大小的榆钱,嫩绿嫩绿的,小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巧儿,过来!”母亲坐在院子的榆树下,一本正经地把我叫到跟前。我如一只欢快的小鸟儿,轻盈地飘到母亲的面前,一脸认真地说:“妈,我来了,有啥好事呀?”母亲也不言语,用她那无所不能的巧手熟练地丈量着我脚的尺寸,再用纸把它剪成鞋样,夹在一个大本子里。我心知肚明,却惊讶道:“噢,妈,原来要给我做新鞋呀!您太伟大啦!”
记忆中,我的每一双鞋子都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一双双布鞋,清晰地记录着我成长的点点滴滴。从小到大,我曾穿烂了无数双鞋子。花的、红的、蓝的……一双双五颜六色的布鞋,就像一个个多彩的梦,伴我走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见证了我成长的每一个瞬间。直到有一天,我考上大学,吃上了“皇粮”,离开了村庄,才彻底地抛弃了陪伴我十多年的布鞋,而改穿了那些让我拥有自信的高跟皮鞋。
印象中,我的母亲特别勤劳,因为长期的劳动,两只手布满了一道道横纹,特别是冬天抠棉花桃,她的手总是裂开一条条口子,上面结满了老茧,粗糙厚实,犹如干裂的土地渴望水分,让我看了很心疼,我劝道:“妈,你看你的手都这样了,不要再缝鞋子了!”母亲总是笑呵呵地说:“没关系,等到春天天气暖和了就好了。”
母亲的针线筐,是勤劳的外公用藤条为母亲编制而成的。母亲非常爱惜它,在那个艰难岁月里,母亲用了几十年。在我的眼里,它就是一个百宝箱,里面放满了母亲视若宝贝的物件。一枚枚小巧精致的顶针,它可是刀枪不入的小家伙,具有铜墙铁臂一样的能耐,在做针线活的时候,母亲总喜欢把它紧紧地箍在自己右手的中指上,以防手指受伤。
那个时候,无论多么忙,母亲都不忘用打好的浆糊,把旧报纸和一些碎布片,在不用的'废旧门板上糊了一层又一层,以备农闲时穿针引线,制作大大小小的单鞋,和冬天穿的棉鞋子。母亲心灵手巧,她会用两个漂亮的皮筋做到鞋子口上,就像给鞋子按上了一双可爱机灵的眼睛,我们叫它“松紧口布鞋”,母亲说穿上它能让小脚在里面更舒适一些。我最喜欢的是母亲做的虎头鞋,那鼻子那眼睛活灵活现的,还有长长的虎须,穿在脚上别提有多神气了!
母亲做鞋子用的线,是姥姥在棉花车上“嗡嗡嗡”一根一根精心纺出来的。这个看似简单的活,要求却非常精细。我经常帮姥姥纺线,却常常把线穗子弄得一塌糊涂,不是线纺断了,就是纺粗了。总之,还得姥姥来收拾残局。姥姥会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妮啊,纺线急不得,慢功出细活,纺线得有耐心,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哦!”我懂事地频频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姥姥变戏法似的纺线,那一根根细细的银线,在她的手里反复捻着舞着,直看得我眼花缭乱。姥姥纺完线后,再用手一点一点搓成一个大大的粗线团子,以供母亲做鞋子时用。
母亲心灵手巧,做鞋子十分讲究,鞋子的面料一般是条绒的,母亲最喜欢给我和姐姐妹妹做红色或带花的绒布鞋,母亲说,红色的喜庆,花色的可爱,女孩子穿上显得活泼漂亮。我的父亲、哥哥们都穿黑色的条绒布鞋,他们的脚大,鞋子自然也水涨船高,那一只只大大的鞋子,在我的眼里就像小船一样,其中做鞋的辛苦可想而知。母亲做的布鞋,样式多样,款式繁多。有长脸鞋、双脸鞋,有夹鞋、棉鞋,还有布凉鞋,我们可以随着季节的变化随心所欲地选择着穿,这让我在小伙伴面前甭提多自豪呢!
母亲做的每一双鞋子,针脚细密,匀称规则,就像丈量好了似的。那针脚密疏有致,那间距恰到好处,我感叹于母亲的好眼力,判断得那么精准,不差毫厘。每一双鞋子,都凝聚着母亲的心血,灯下熬夜成了母亲的必修功课。昏黄的灯光下,我们都进入了梦乡,母亲却还在纳着鞋底做着新鞋子。一针一针,不急不躁,有条不紊。有时候,我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母亲还在忙碌,就叫道:“妈,别做了,时间不早了!”母亲笑着说:“巧妮,你睡吧,我不困的,再做一会儿就睡了!”那时候,在我的心里,母亲就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总是在不停地转啊转啊!
都说,鞋子合适不合适,只有自己的脚知道。小时候,家里生活条件差,也最易知足了。我常常能为穿上一双新鞋子而欣喜不已。母亲做的千层底布鞋,穿上去,柔软,合脚,穿上它暖暖的,心里感觉比吃了蜜还甜呢!
穿上新鞋子前几天,就像待心肝宝贝似的,爱惜得不得了,就怕弄脏了一点。最怕的就是下雨天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欢快地下着,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结果是,把鞋子弄得湿淋淋的,走起路来发出“扑哧扑哧”的响声,不小心陷到深泥沟里,把一双好好的新鞋子弄得面目全非,看着它满是心疼。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我只顾着在雪中痛快地玩耍,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棉鞋被雪水给浸透了,风一吹那是透心的凉,浑身直打哆嗦。回到家后,自作聪明的我就脱了鞋子拿到煤火炉边烤,也没顾上再去看它就睡了。早晨起来找鞋子穿,在地上转了半天,不见踪影,突然想起了昨晚放在煤火炉旁烤着,就赤着脚丫子跑到了外屋。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傻眼了,好好的一双棉鞋只剩了一只,另外那一只鞋子可能因为挨炉子太近了,不知什么时候已化为了灰烬。母亲知道后,并没有责怪我,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棉鞋脱了给我穿上,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口,连天加夜地又给我赶制出了一双新棉鞋。
进了腊月,是母亲最忙碌的时节,除了忙着各种过年的活计外,最重要的事就是为一家七口人准备过年穿的新鞋子。每年除夕夜,母亲就会变戏法似的拿出她熬了无数个夜晚缝制出来的一双双崭新的鞋子。新做出来的棉鞋,洁白的鞋底边,配上细密的针脚,穿上去既暖和又舒适,整个人一下就精神焕发、心情舒畅了。正月初一,我们便欢喜地穿上新棉鞋子上街给邻居的爷爷奶奶们拜年了。
随着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手工缝制的布鞋悄然完成了它的使命。母亲因为岁数大了眼花了,再也做不成布鞋了。
我怀念穿布鞋的日子,那些穿布鞋的旧时光,连同难忘的童年岁月,一起被我在记忆的最深处珍藏、珍藏……
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 篇5
人一辈子,总是要有一些生活什物镌刻于记忆,时不时映进脑海,给人找回来一份久违的温暖。
其实,在我的记忆中,家里破家什很多。如今,那些旧陋的家什,几乎大半都随着光阴的流去而淡忘掉了。唯一留存于心的,只有一台老旧的自行车。
提及这台自行车,我的心境一下回到悠远的过去,眼前一下子映现着幕幕清晰晰的一些场景。
冬日,一临近傍晚,每座“干打垒”(油城会战时特有的土坯房)的屋顶,就会冒着缕缕黑烟。那一缕缕黑烟,从都不袅缈,夜幕一落下来,就会夹杂着粉尘,遮笼着小城的上空。
那时候,住着的干打垒很小。仅可让人欣慰的,就是很宽绰的院落。所以,每每放过学,小同伴儿们,便会在放学归来到吃晚饭的档口,在自家院落里过把瘾,绕着圈地骑起单车。矮土坯墙垛上,木栅栏边,常出现我羡煞贪恋忘返的目光。被母亲唤着不情愿地归至家中,就会发觉鼻孔里沁满黑色,香皂洗过手脸的一盆水,顷刻间失去清爽透明。心里亦乌突突地想着,何时家里可拥有一辆自行车?
不久,京城的舅妈为父亲弄来一张自行车票,那时的油城还很贫瘠,物资供应匮乏,从吃的到用的都要凭票供应。添置了这样一件极好的宝贝,最高兴的莫过于我。
就这样,那辆黑色二八大永久,经京城山海关,一路向北,不远千里来到黑土地。从萨尔图火车站绿皮火车上安全卸下来那刻起,便落地生根,从此,与一家人朝夕相伴,一同承载起他们的苦乐哀痛。
而后的日子,车前横梁上端坐着小妹,后座归我。不同的是,小妹是被父亲慈爱抱起稳稳落座,而我要随着车的启动,助跑,用力前蹿,然后判断自己是否击中目标,再挪蹭一下,紧紧拽住父亲衣襟,生怕再给甩下车去。历经数次紧张忐忑冲动,着实羡慕公主般待遇的小妹,便生就出还是不做长女要好的念头来。不过,车飞转起来时,感觉是超美妙的,蹬着母亲在百货店里买来的红面黑碎花塑料底布鞋,踏在车下方横杆上,听风从耳边轻轻掠过,路旁的杨柳一排排向后倒去,默数经过的棵数,倘若被打断了,会再从头数起。这习惯延续至今,下意识里,那些闪烁的、渐行渐远的事物,总让人有一种抓不住、倏儿即逝的感觉。
车途经就读的小学,商场,路过医院,还未上学的小妹突然指着医院门楣上的字嚷道,人民加(+)医院。一个大大的轻蔑旋即浮上我的嘴角,数学教师出身的父亲却开怀大笑,夸他的三丫儿聪明,偏爱随处可现。
平日里,车是父亲的珍爱,轻易碰不得,庞大刚硬的车身亦让我忌惮窥视于它。望着同院玩伴用一条腿跨进大人车里,虽够不着车座,却把车骑成45度倾角,嗖嗖从我眼前飞过,威风凛凛。这一幕刻在脑海里,大半生光景悄逝,如此这般驾驭它竟成了平生不得实现的夙愿。
夏季的热浪涌过街头,有客人骑了车来,车女王般静立在院落,咽下几口唾液,尝试着,终无法完成上车的“高难动作”,车即将倾斜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倾斜,如何来驾驭得了啊?小孩子对事物的感知认知接受本是最为迅速的,而我却吞咽着失败的滋味。在未被发现之前,灰溜溜将车归置原处。车于我,是如此具有诱惑力,却又这般陌生地远拒着我。
一日午后,烈日炎炎,风蔫蔫打着瞌睡,柳叶低垂着头,不再扭动柔软的腰肢,独知了不知疲倦唱个不休。饭后溜达着来到院门口,蹲下来看隔壁叔叔修自行车。这一栋平房是专给中学教师修建的,几户人家的大人既是同事又是邻居,熟络得很,孩子们亦不分彼此,多得长辈疼爱。树荫下,叔叔只穿了一件汗白背心,头上沁满汗珠儿,高大的身躯蹲在那里,俨然一座小山。我蹲在一旁,自顾自摆弄车轮,脚踏板被快速摇转时,我细小的拇指瞬间被卷入其中。顷刻,痛电击周身,一声惨叫,再也听不见枝桠上知了的吵闹了,整个夏天都苏醒了。叔叔惊呆了,旋即抱我置于自家木椅上,后又急送医院救治。终了,我还是落下了残疾,右小拇指终不能伸直,车把伤痛留给了我,那亦没断了我爱它的心思。大人们想的更长远,这丫头大了考个演员啥的,怕是无望了。原来,我终未能遁入神往的梨门,竟因了此变故,果真如此吗?这世上的事,冥冥中自有神谕安排,造化缘份修为使然,置身其中,又岂是个人的力量逆转得了?
时光一晃,我比车高了许多,相约看电影,前横梁上,甜甜回望,弥补了儿时的缺憾。即便在后座,也总等我坐稳了,才开始蹬车,呵护里享受着宠溺,再无惊扰担忧,凉丝丝的风吹拂发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紧揽腰,脸贴着背,哼着“天边有朵雨做的云……”梦随着云儿飘。
有了宝贝后,接送孩子入托成了一大要事,这时,一款新车来到身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心仪,那份欣喜终日挂在眉梢。并无演练,几句叮嘱,便正式启程。要不说,腿长有优势,常趁周遭无人,一脚跨过去,蹬车便走,遇到紧急刹车,脚点地秒刹。久了,学会将车悠起来,再轻松飞身上车,那份飘逸漾在心底。
车拉紧我和家的联系,在它后身有一白色铁制镂花车座,每每将宝贝放置其中,总会小心驾驶。而后,上班的时间总是格外仓促。飞快蹬车,在狭促的巷口快速穿行,身体被停靠的大货车和墙壁间狭小的缝隙反复弹碰着,如同上演一场拙劣的杂技表演,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同事忍不住回头问我,没事吧?没事!
一场虚惊而已。
柳絮飞扬的日子,感冒让蒙在纱巾里的我上不来气。一路狂奔,拐弯处撞飞了一骑车的江苏外包工,那位老哥的脚指甲少了一个,他拒绝四肢尽伤的我送他去医院。车推不走了,情急之下,顺手抄起身旁的半块砖头,狠狠心砸向车前盖,车移动了,上班却迟到了。原本一拉车两侧的附撑,车便可恢复原状。那一刻,车和我一样承载着痛,我更平添了一份无知的懊恼和莽撞的歉意羞愧。
白驹过隙,若干年已过去。自行车早已随着岁月疏离了我的生活。但那些泛着黄的欣喜,已深入了我的身体。
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 篇6
记得很久以前,有一次和同学出去玩,人不多,但都是几个平时很要好的朋友。
不记得是在谁的家里集的合,只是想着一堆人一块争论,这个说去这里,那个说去那里,吵得不可开交。不过每个人心里都知道,去哪里都一样。
最后,终于商议好了,准备先去泰华。这样,就又犯了愁:一共7个人,三个骑车子来的,两个住在小区里,剩下两个没车子。这样,又讨论起了怎么去的问题。只听见刚刚安静下来的客厅内又陷入一片争吵声……最后可算商议完了,为了照顾没骑车子的,两个住在小区里的陪那两个没车子的坐公交,剩下的三个骑车子,到世纪泰华站见面。
到了泰华,我们又都疯玩起来。因为没人管,所以特别自在。又都是很好的朋友,互相也就不拘束。
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又一致决定去kfc,我也没辙,只能跟着去了。刚进去都很兴奋,又是要这个,又是要那个。点完了吃完了之后,你看啊,一个个的都不做声了——没带足够的钱……最后,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轩,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便笑着起来,一边骂我们一边帮我们去结账。当时有几个人身上也有点钱,便又帮他凑了凑。轩这样被“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但每次只要一想起来他被“宰”的情形,就特想笑—一帮子人围着他,都跟可怜的`没治了似的……每到这个时候,轩也只能很无奈的站起来,笑笑我们,然后再更无奈的替我们付钱。谁让他们家富呢?哈哈。
当然,并不是每一次聚会都会让轩花钱的,有些时候我们几个就一合计,各自带上点钱,去请轩玩,也算是一个补偿。
总之,不管怎样,每一次一起出去,我的会记得很深刻。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真正地体会到什么是和朋友在一起的快乐。美好的回忆,总是令人难忘的。
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 篇7
云梦山武校曾是我习武的地方,我第一次踏入这所武校的时候才15岁。转眼间五年过去了,现在我再次回想起当年的那段刻苦的经历,让我蓦然回首。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如此的艰苦和劳累,经过一段时间训练才感觉到劳累和困苦,有的时候我也想着怎样逃避或者离开这里。但反过来想,我来这里是为了磨练自己的意志和勇气以及真正实力的地方。让自己成为一位武术中人,如果因为劳累而逃避,根本不会像习武者的风范。所以我必须坚持才是,哪怕是自己倒下,也不会亏待这段时间的训练。于是,我鼓起勇气,坚持训练。
记得第一次面对擂台实战的时候,根本不会运用战术,总是和对手硬碰硬的战斗。当教练把我的手高高举起宣布我获胜的时候,让我感到了无比的荣幸和自豪。可是经过一次实战失败之后,让我明白了每一场不同的实战,要运用不同的武术战术来面对。虽然我也被打到过,但是我还是要站起来的。
因为有人曾对我说过:“站起来,真正的你是不会被轻而易举打垮的,每次也不会利用打到对手来炫耀自己的力量,只会每次很努力的去做,摔倒了也不放弃,还会爬起来继续战斗。这才是真正的`你。”虽然有过成功也有过失败,但我还是没有放弃。经过王教练、张教练、高教练的指导,让我学会了不同的武术战术以及战斗能力。目前武术战绩25战,24胜,1负。
我在这所武校不仅学会了提升身体素质和怎样运用武术的能力,而且还相识了很多好朋友,这便是我最难忘的一段历程。
当我再次站在校门口的时候,却有着和当时不一样的感觉,2013年9月10日上午,我给校长打电话问好的时候,才知道校长已经退休的消息。
说起武校校长,便会让我想起我在武校的时候,校长每天都来看我。记得第一次徐校长召集全校学生、老师、教练开全校大会的时候,说着说着,就把我的名字提出来,说我拥有刻苦奋战之精神,傲视群雄之能力,拼搏向上的精神。这便给了我勇气,便让我更有信心去磨练自己。由于我在武校的实力突出,又经过校长和老师的多次表扬,最终我被评为了“师生模范。”成为让校长难以忘怀的学生。每年暑假,校长都会打电话邀请我去武校去玩。
现在虽然我已经不在那里了,但我的思想和回忆还在那里。也许以后进去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但我不会忘记我是一名战士,我要凭借能力去教育人类全法和正义,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现在虽然要执行很多任务,但我不会忘记传承武术的使命。
弘扬中国武术,是每一位习武者的必定任务。
难忘时光难忘情散文随笔 篇8
12块钱,在今天的社会生活中只是一包普通烟钱,然而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它却是一位农民用架子车(平板车)载重1200斤货物“搬运”40公里路程的运输费。
少年时期的我就曾与父亲一起拉车挣过一次这样的钱。那次“长征”对我来说,是一次终生难忘的“血泪之旅”。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977年腊月的一个星期天。早晨起来,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北风呼啸寒冷刺骨,天空呈现出要下雪的样子。
天还没亮,父亲就叫我起床:小亮,快起来洗脸,你不是要跟我去“送白干子”的吗?起来吃点饭,咱们马上出发!
几天前,看到“年迈”的父亲单独长距离拉车送货挣钱很劳累辛苦的样子,当时我的心头就一酸。我家经济困难,兄弟姐妹中,我是老大,虽然只有十几岁,当时还是产生了给父亲帮点忙的想法。
“送白干子”,就是把我们大队收购点收购的干红芋片用人力架子车运送到离家七八十里路外的火车站“走货”。论斤付运费,一斤一分钱,一般一个三四十岁的强壮劳力一个人单“架”一部架子车,载重1200斤左右,来回两天,能挣12块钱。这是“改革开放”前我们村贫困的青壮年劳力最早“骆驼祥子”式原始的苦力打工挣钱的方式。
我们大队大,地多种的红芋多,因此秋收后就有人在大队部专门设立了“红干子收购点”。这些毛把几分钱一斤从农户手中收购过来的“粗粮”,先临时储存起来,待收购季节结束,就进行外运,一般年前把货运完“清仓”,防止年后温度回升“白干子”发霉变质。
当时跑运输的汽车很少,主要的运输工具就是人力架子车。我们家我母亲常年疾病缠身,不能劳动挣工分,我们兄妹都上学,家里的一切开支都是靠近五十岁的父亲一个人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的收入。
看到别的青壮年人“送白干子”挣钱,父亲也加入到了这支“搬运大军”行列。
上几天父亲与年轻人一起单独送了一趟,虽完成了任务,挣了十几块钱,但回来后父亲说拉车很吃力,比不了年轻人。看到父亲劳累挣回十几块血汗钱的喜悦表情,我很心疼父亲,就产生了想帮助父亲的冲动。
我的家乡是皖北平原,主要农作物就是一年一熟的“红芋”,春种秋收冬藏,冬天的土地大量是“晒垡”,来年春天再种春红芋,周而复始。
红芋或“红芋干子”是我们当地人一年到头的主粮。当年我们当地有句谚语说:红芋饭红芋馍,离了红芋不能活!很形象地说出了红芋在人们生活方面所起的骨干支撑作用。
秋冬季节,红芋还在地里或被收获窖藏保“鲜”的阶段,村民们一天三顿饭早上和中午两顿的主食都是吃“水煮红芋”,叫“红芋饭”,晚上吃顿“有盐的”(常常是豆面条或白菜汤)。
然而红芋另一种更大量更普遍更长久的存储方式就是切片晒干,变成“白干子”库存,这种库存下来的“白干子”就成了农民一年到头的“主粮”,农户一般秋收后一次留够口粮,多余的就当商品卖掉。
今天是星期天,不上学,我帮父亲“送白干子”的愿望就变成了现实。
被父亲叫起床后,我特地换上了一双“白回力”运动鞋,内衣穿上了球裤球褂,防备途中拉车热了脱掉棉袄身体淌大汗。匆匆地吃了碗红芋饭和几口咸菜,我就到门口装满白干子的驾车子旁等着了。
今天我们大队一行送货的有四辆架子车,另三辆车的叔叔因为年轻(四十岁左右),身强力壮,都是一个人“单抱把”,只有父亲和我是“双人拉”。与几位叔叔比较,近五十岁的父亲,体力就显得弱了。但我认为这次有我助阵,综合实力未必弱于他们。
车马炮齐,粮草备足之后,阴沉灰蒙的天,呼啸凛冽的北风中,早上七点,我们的“车队”准时出发了。
“初生牛犊”的我豪情万丈,出发时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觉着自己有使不完的劲。我的作用角色是在父亲身旁用根两米多长的布绳拉“边梢”,父亲则双手握着车把柄“架着辕子”,肩上斜挎着的一根粗攀绳深深地勒在肌肉里。我蹦跳着拉车,布绳时直时弯,父亲稳健地掌握着方向步步用满力。就这样,车轮在我们爷俩的合力牵引下碾土有声地朝前转动着。
四辆架子车前后顺次拉开距离,我和父亲的车排序第三。一群贫苦农民苦力拉车挣钱“车轮滚滚”的风景就在冬天村野的乡间土路上拉开了出征的序幕。
这次送货,由于增加了我这个“劳动力”,载重上就比上次父亲单拉时多装了100斤,这是父亲想以此来检测我的“拉车”能力同时也想多拉点运费。
出发大概有一小时,“车队”运动了有八九里路,这段路程我一直都是兴致勃勃地用力拉车:步步带劲,脸冒热气,浑身淌汗,感觉舒服。父亲见我不惜力,就边走边“教育”我说:咱们跑的是长途,得有耐功夫,劲要陆续地用,老早把劲使完了,就到不了地方了。
父亲的谆谆教导我只当耳旁风,仍高兴铺张地用力拉着车。
就这样,寒风中我们匀速前进着。走了大约二十多里路,我们前进的困难加大了: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
下雪对拉车走路虽然有些影响,但阻挡不了我们继续赶路。因为我们是按照大队的“运输计划”有组织送货的,在规定时间内要及时返回。所以,为了挣钱,为了完成大队的运货任务,我们只有面对现实迎着困难继续前进。
中午时分,我们的“车队”大约走了一半路程,到达了一个叫“花鼓”的集镇,大家商议准备停下来休息吃饭。
所谓吃饭就是把自带的“煎饼”拿出来,到饭店(就一家国营店)三毛钱买碗汤,汤泡饼连吃加喝,有的想省钱只花二分钱买碗开水泡馍,就着自带的咸菜或花生米吃,就算是一顿饭了;所谓休息就是坐个十几分钟或走动走动,吸袋旱烟,大家腿停而嘴不闲着,拉点家常或讲几句笑话散散心。
一起出行的“车队”中,有位身大力不亏外号叫“大个”的叔叔,坐在我身旁,吃完饭大手有力地抚摸着我的头表扬我说:小亮不简单,一定要坚持到底,到火车站叫恁爸买肉和烧鸡给你吃!另外两位叔叔都对我投来羡慕和鼓励的目光。
不知不觉中休息时间已到,说笑还没过瘾,又该出发了。
准备离地起身拉车的刹那间,我突然觉得脚麻木疼痛,站不起来了。父亲赶忙上前拉我:怎么了?是不是脚起泡了?脱掉鞋我看看!
在父亲的提示下,我感觉更疼了,急忙脱掉鞋,一看,果不其然:脚肿了,右脚前掌起了两个水泡。
这下麻烦了:刚才行走中觉不着,这一歇一动地感觉疼很了。
这还怎么正常出发?几位叔叔都急忙围过来看,商讨解决方案:有的说再休息会,有的说上医院看看,有的说让我“坐车”。一时间我非常愧疚懊恼,感觉很对不起父亲:想替父亲帮忙的反而给父亲带来了负担。
父亲手拿着我刚脱下被汗水及磨烂的水泡浸湿的袜子,疼得眼泪几乎掉了下来:你还是小孩,哪能吃住这苦?说完父亲向街里走去。
大约过了六七分钟,父亲手里拎着双深腰胶鞋过来了。我和几位叔叔都感到愕然,父亲走到我跟前爱怜地说:换双袜子和胶鞋吧,看可能努着走?
也许是我感动和内疚的原因,“人置于死地而求后生”思想的'鼓舞,换上新鞋新袜后,我又能正常拉车行走了。
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前进的道路困难越来越大。行进中,父亲为使我忘记疼痛,就一路与我拉着呱:这一趟你就是出来锻炼锻炼的,拉车是慢工,不能急躁,脚要走稳,力要用匀,只要路途中不耽误不停下,人不停地往前走,就不算慢,早晚能到地方!
后来我知道,父亲这次为了我的脚不疼,为我买鞋买袜共花了9元钱,几乎花光了我们爷俩这趟苦力所挣的全部运费。
少年时期的我这次主动“出征”,使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普通贫苦农民挣钱的血泪艰辛和父爱的朴素无私伟大。父亲现在已经离我而去有两年了,但日常生活中,每当我想起这次与父亲一起“出征”挣钱的往事,心情就沉重不安:这辈子我永远欠父亲的“胶鞋钱”,可爱可敬的父亲愿你在地下安息!
边说边拉车,我们又走了十几里路。一阵风雪刮来,我汗湿的身子顿觉一阵寒冷。我的脚毕竟还是疼的,只是在精神的鼓舞作用下,短期被感激掩盖了而已。
在一个拐弯处,正行进之中,我突然感觉鞋壳很潮,就下意识地用手摸一下,谁知竞是血水:又有水泡磨炸,脚肿得更严重了。
父亲看出了我的隐忍和坚持,就立马停下来检查具体情况。谁知这一停,我真的就不能再走了,整个“车队”都为我停了下来。 父亲不假思索心疼地把我抱到车上,嘱咐我坐好,要我坐车“走”。无能为力的我也没怎么“反抗”,就心里非常难受地听从了父亲的安排。
谁知我刚在车上坐好,几位叔叔突然强烈反对起来:这怎么行,哥哥,你年龄比我们大,小亮就轮流坐我们的车吧!老实巴交的父亲当场感动地落泪了。
下午六点,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结束了这次艰难困苦“含泪带血”的长途跋涉。
我们在火车站旁边的屋檐下“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老早排队交了货,及时领到了运费,之后就迅速地开始了驾轻就熟的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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