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世界,我是谁散文

时间:2021-09-13 11:41:46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敢问世界,我是谁散文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够比看懂自己更难度的事情。

敢问世界,我是谁散文

  尽管满怀的努力和苛刻,甚至带着自我虐待的残酷心情。可是,我依然不曾看透过自己,读懂过自我,更遑论这个活着的人到底是谁,弄明白内心中想要什么东西。

  生或者死,都是人的问题。不仅涉及到生命的本质问题,沾粘着你来自何处与去往哪里的重大事情,也是涉足人生秘境的哲学问题。生是父母的事情,我们所谓的一切,都在他人的偶然之中被动地决定,与已无关;死却是自己的事情,起码,能在活着的时候有静心思考的权利,最终才会发现生与死之间那段距离,就像一条新修的道路,两端无法选择,中途的空间中,却可以代步行走、驻步回望,这才是我最好的权利,也是生命应有的权力。

  几十年来,满脑子糊涂地一直跟在别人身后,满地凌乱地把自己内心涌动的各种想法和欲望,当成了生命的目标和生命自身的终极追求,甚至自诩为一份活出自我的标志。结果,还是在忙乱的疲惫之中,两手空空什么也不曾得到;反而又在迷茫的快乐中,失去了最好年华。如今,继续放任自己一头的斑驳华发,沿着风动吹波的方向,顺势行走在错综复杂的路上。

  从新疆一个偏远的兵团连队出生,又从一座边远的小山城开始,不甘命运地劳碌着活到今天,完整地构成一条普通人平凡的生活轨迹。孤影只身,城寂室寞,置身于庞大繁华而且拥挤热闹的都市,我依然没能真正地看懂过自己,更没有从头到尾地旁观自我到底是谁。生命过程奈何不已的空虚,情感无人可言的寂寞,让我在灯红酒绿的热闹之中,满心寂寞而且难奈无比。坐在城市边缘的山坡上,看着通红的落日正一寸寸地从窗口前消逝,像生命一样不再回来;清凉的夜色和安静的大地,再次将一个人残存不多的热量,用清凉的蛰伏和平静,与大地上的大小生命一起,组合成一份昆虫鸣啼的嘈杂舞台;聆听着大段大段冒出草丛被涌起的合唱诗句,你会发现自己已身处其中,甚至站在队伍的最前排,成为最为嘹亮的某个领唱者,虔诚而用情地诵咏着神圣从容的大地之光。

  我是父母的儿子,至今仍是,这让我找到了自己的来处就在那里。可是,他们只能用卑微的生命孕育着我,我仅仅只能懂得一份普通人的爱我之情,这是一份迷乱的爱、清淡的爱,维持生命意义的爱,充满着境界浅薄又令人并不满意的爱。我知道,自己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并且早已在不觉间渐渐地长大坚硬,有了一种属于自己独立的生活;打探内心深处,依然很难完全地接受他们,更多是是一种来自生命赐予的感激。又是这份普通得淡如清水、没有味道的爱,再次让我觉得彼此之间更加的寂寞无比。

  我还是女儿的父亲,即使今天一直还是,她是我生命不断得以延续的归宿,这是我最后的去处。面对她、我和我们之间共同的生活时,诸多的问题仍然像睡在梦里那样,难以及时确定地清醒过来,无法欢快地看到我、她和我们共同的通明岁月。我并没有她想像中那样的强大,更没有庞大到无边无际的能力;实际上,遇到困难时,我也会手足无措忙乱不安地帮不了她什么。甚至在很多时候里,会无故地给她增添一些不必要麻烦,让她暗下里为我的渺小无无能,放下曾经树立起来并时时仰望的某些期盼。活到一定的岁数后,她就会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能够从容地低头俯看着自己变矮变老的父亲。

  我也曾经是一个女人的丈夫,在满世界、满街市,甚至一条中心街道的繁华里,我始终驱散不掉她怕过清贫日子、怕被人欺凌的烦恼。我们有过很多的岁月,看似美丽无缘让外人羡慕,其实,都是一份紧巴巴、貌似幸福的单色日子,它们暗暗地穿透着我们并不如意的日子,改变着生活的内容和人生的轨迹,这种改变之巨大,已经包括她受到别人的影响有了自己的目标,她对优裕的极其向往和对普通的鄙视。我知道,自始至终她从来就不满意我给予她的贫困生活,与他人的对比之中,让她早早地发现我的平凡、普通甚至脆弱,从而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男人,一位只配受人利用的男人。我仿佛是别人的丈夫那样,模糊不清地活在她的世界里,这是造成我们分开的原因。

  甚至,我是一个好公民,好员工,都是活在别人视野里,从不招惹麻烦的好人,成为一种毫无差距和悬念的人民的概念。

  但是,我却不是一个愿意活成现在这种样子的自我。生活和生活里的东西,让我在生活的空地上成为一丛杂草、一片落叶、一根枝节,无所察觉地更换掉身体上所有的器官,我成了不是自我的别人,成了自己并不认识的那些人,从而成为我极不喜欢却又在充当着的那份角色。我不想说这是一种人生的悲哀,是生命浪费或荒芜的悲哀,是长着一双有力翅膀,却折断翅膀落入草丛而不是冲入广袤天空的悲哀。

  真不知道,也想知道,我是谁,活在世界上的意义到底在哪儿。读书、写作、思考,看别人生死,替别人过活,费心气力去寻找最终的答案;结果,还是投降给了这个世界最为平庸却百试皆爽的活命。活着,一直就是我们不去思考、不敢思考,也无能力去思考的理由。我始终没有找到最好的办法,去找到大千里真实的自己,寻找少年时代就有的一颗雄心勃兴的心灵。

  真不知道,更想知道,谁是我,我是哪一个人的谁。能艰难而继续地活在这儿,活到顾身自怜的今天,既是一份人的窘境,也是一份人类的心情;有时想一想过着傻子生活,还挺幽默。本来我可以麻木地过着一种小国寡民、自满得意的小日子,可以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满足中,让自己满足;然而,我仍无法放下寻找自我的渴望,连同自己的心肝肺腑和灵魂,全部不剩地输给现实这位强大的对手。尽管,它至今仍态度傲慢地站在幽暝之央,并未真正地走近我,用贴身的亲密肆意地伤害我。

  挺羡慕身边的一些朋友,他们从不过问和思考将来会什么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之类的蠢事,更不过问自己是谁最终要去哪儿,最需要一些什么,这都是上帝的事情,人是干不好,也干不了这些事情。把普通人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像每天都在吃肉喝酒凑热闹过大年一样,充实和饱满甚至惬意,有时会变得比生活更像生活。这让我不得不去追问自己,你苦苦追索和终生盼望的日子,果真就这么重要吗?过多的失败和挫折,已经让我淡泊心态、自恃以待,不再惊慌失措。我像看别人那样看自己,不再去光顾内心最深处的天荒地芜;甚至。我会让自己开始另类的生活,重新唤醒曾经有过的振作,把普通百姓大白菜的日子,过也一份鱼肉宴肴的高汤美味。只是,因为品尝苦难涩咸的日子太过长久,以至于让我失去了评判幸福和甜蜜的能力。

  看着满天遍布浓烈热情的星辰,苦闷的心情豁然开朗很多,我仿佛进入一域宽阔无际的世界。那是一个能够让人看透人世的地方,就像接近和承受人间拥有的佛教那样,会平静地把任何人生的失意、失败和失去,无一例外地归结为自我身上存在的缺陷,从而在灾难之前,身和心一起变得清静如流云,平淡似止水。宇宙如此庞大,无边无际,像一条永不终结和冰冻的大河;各种星系是那么繁多,枝衍叶繁,支支岔岔,贯穿着天体的无垠空间。即使,这条河流随便流到那里,或停或流,都比一条溪流显得壮观。壮阔到无法让一个渺小地球人,无暇顾及自我漫长的无限悲伤,忽略着自身低矮的程度。

  仰望着,思考着,把自己是谁,成为一种哲学的命题,甚至当成生活的菜品,从而结束每一天并不如意的生活;这是我生命中的现实,即使满腹伤痛,即使满眼苍凉,又有何妨?

  有时候,我又会觉得这种岁月很满足;能这样贴近地找到自己,不管以什么理由,我都会使用一种幸福的态度,去对待时光里流逝的一切,包括眼前的苟且和远方诗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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