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时节的生长散文
一
风,含着雨水时节的喜悦,吹来。老榆树枝,一改往日的谦逊,急吼吼地鼓胀着身子,待到春分时节,小鼓包会探出紫色的花蕊,清明时节,会长出一簇簇的榆钱儿。随风轻舞的柳树,点缀着城市的繁华;焕发生机的麦田,镶嵌在城市的边缘;隐匿在枯草中的荠菜,根须已然在逐渐复苏的土地中拼力生长。这不,有人发现了它的秘密,带着小铲子,去寻它的踪迹。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俗语描绘的画卷,正从南到北,一点点地铺展开来。只是“哞哞”叫的耕牛隐匿在时光里,“隆隆”吼着的“铁牛”在田地中匍匐前行。该发芽的,自然会发芽,该返青的,会陆续返青,依次盛开的,是杏花、桃花、李花、海棠和梨花,谁也别争,争不过,谁也别抢,抢不走。
这时,大棚唱起了反调,我想让谁何时开,谁就得开。诚然,越冬大棚里,温度、湿度、光照均被技术锁定,果蔬在最适合成长的环境中,错季开花、结果。这皑皑冬雪覆盖的田地里,大棚中旺盛的生命力,是人们心中向往的桃花源。
大棚的果蔬,丰润了冬季本应萧瑟的餐桌,带给人们幸福感的同时,也有人会感慨:颜值是高,却总像温室的花朵,少了露天果蔬饱受风吹雨打而造就的厚重质感。越冬大棚只是广袤原野的点缀,更多的,在蛰伏,只等待春风至,会欢欢喜喜地萌发、生长。
在我们这一代的记忆中,餐桌,会随着冬天的来临而变得单一。父母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贮存。霜降后,秋阳宠溺地抚摸着被晾晒的食材。白菜、萝卜、大葱饱含的水分,被悄悄褪去。大葱的叶子打蔫了,主妇们将其一挽,扭出一个漂亮结实的扣儿;白菜烂黄的老叶被剥下,成了家禽的美餐;萝卜被切成条、块、丝,在圆高粱盖帘上,晒去水分。小院一角的阴凉通风处,是码齐的大葱、层叠的白菜;向阳的窗台前,大小各异的缸中,是腌渍的萝卜,或者白菜。在漫长的冬季,缓慢发酵入味的它们,搭配豆腐、粉丝,成为我们冬日餐桌的绝对主角。
逐渐地,越冬大棚出现了,它将时节扭转,用品种多样的果蔬丰富了我们冬季的餐桌。乱花渐欲迷人眼,我们并不安于这种丰富,而会怀念记忆中的味道。这或许是因为顺应时节,是自然而为,是轻松借力时光,而成就其不可复制的质朴。或许,我们可以逆势而为,却由不得大势所趋。
过早盛开的花,结出来的果,过早磨灭的亲情,消耗的温暖,势必会带来不可抵挡的寒凉。如是一想,我更愿意守得时节,去寒冬中蛰伏,去静候春风、花开,去迎风、沐雨,去迎接再一个冬天。
二
我们常见这样的场景:
孩子求学时,只盼着孩子走得越远越好;孩子求职时,只盼着孩子所遇越顺越好;孩子成家时,只盼着孩子幸福开心就好;孩子需要时,只盼着自己可以帮助就好;孩子忙碌时,只盼着自己不麻烦到他才好。
盼着盼着,很多东西,都变成了一厢情愿;走着走着,很多情感,都变成了可以付出的代价。相依养老可能是最佳状态,孤独养老或许是不得不面对的`未来。在那时,老人走入冬季,但他的春天,在哪儿呢?
那日,看到一位老人,颤颤巍巍地买了一个馒头,揣到口袋里,推着老年助行车离开。我不认识他,但能看到,他最需要家人的时候,他只有独自一人。
有人说,不是寒门不出贵子,是养出败家子了。这句话很有意味。我们许是寒门,那我们的孩子,是什么呢?
在苦寻家风之时,很多家风,已经变成袅袅炊烟,随风而逝。若想再去寻,风吹来,哪一缕是属于我们的呢?
再说过年回家。小时候,都在家里团聚;长大了,家乡的家,是家;此时,父母亲人在的地方,就是家;未来,孩子在的地方,才是家。家,成为行走的家。若放孩子远行,我以为,孩子就是父母归家的方向。如此,才明白什么是远方,才晓得远行的意义,才会懂得在春暖花开之时,珍惜那在冻土中蛰伏一冬的菠菜,品味那地边边上冒出来的野菜,撸一串榆钱,摘几串槐花,去咂摸食材背后纯粹的香甜。
此次书写极为琐碎,就像这雨水时节田野里的荠菜,藏于枯草间,若寻到,挖出根须,才能品出其蕴含的醇香。
正所谓:顺应时节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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