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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到兵的散文
人生百态，一路走来，见过不少奇葩。
那时候，女儿还没出生，和他一起，靠一个小餐馆维持生计。他负责厨房配菜炒菜，我即是服务员，又是打杂的。小饭店离菜场很近，为了减少浪费，除了常规的菜品，贵些的菜都备的不多，经常是客人点了后，我再临时去菜场买，熟识的人都说我:“你这个大肚婆跑的真快，孩子肯定能顺产。”
那天，刚过十点就迎来了当天的第一个客人。那个点上客是不多的，我放下手中的活，先给他倒上茶水，再拿菜单让他点菜。“先给我来两罐椰汁，再帮我买包红南京香烟吧。”
把椰汁放到他面前，再跑对面小店给他买了香烟。这个功夫，他已经自己写好了菜单，选了店里比较贵的四个菜，印象最深的是点了西湖醋鱼。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道菜点的人很少，而且店里没有适合做这菜的鱼，我是捧着肚子一路跑去菜场临时买的。
“你看他穿成那样吃倒是挺舍得。”我把鱼递进厨房时，厨房炒菜的他指着客人让我看，我这才认真端详了下眼前的客人。只见他上身穿着件邹巴巴的洗的发灰的深蓝色格子衬衫，一条同样邹巴巴的裤子明显不合身，脚上一双破旧的布鞋，其中一只还露出了一个脚趾头，多少有些狐疑。
“老板娘，给我再开两瓶百威啤酒。”我刚把西湖醋鱼摆上桌，客人就招呼我。
虽然有些迟疑，还是给他开上了:“也许人不可貌相吧。”我安慰自己。
“老板娘，你过来一下。”慢条斯理地吃完桌上的菜，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客人招手叫我。
“一共83元。”以为他要结账，我直接报出他消费的金额。
“老板娘，你拿张纸来，我把我的身份证号给你留下。”客人提出了奇怪的要求。
“是这样，我没钱付账，我把我身份证号留给你，哪天有钱再来给你。”看我一脸懵逼，他跟我解释道。
“你没钱吃饭你可以说，给你做个蛋炒饭什么的可以不要你钱，但你吃好的喝好的，然后再跟我说没钱？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当时就涨红了脸。
“共产党提倡全民奔小康，我是响应号召啊。”没想到他吃霸王餐还振振有词。
“这样吧，我反正没钱给你，你送我去派出所吧。”见我不肯罢休，他主动要求我报警。
虽然觉得荒唐，还是拉着他去了附近的派出所，一路上他还巧舌如簧地为自己辩解，我竟无言以对。
“你怎么又来了？”刚踏进派出所接待室，值班警察就开口了。
“这有椅子，你先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为我指座，然后不等警察开口就一溜烟往里跑去。
“他又吃霸王餐了吧？”看我还没回过神，警察发问。
“你就自认倒霉吧，记得下次别再给他吃。他就是个混混，没工作，到处骗吃骗喝，家里只有个吃低保的老父亲，没人会替他买单的。”原来他早就在派出所挂了号了，每次骗饱肚子就主动要求到这里呆着。因为金额不大，警察也拿他没办法，关一夜就放了。
“有一次，他从夫子庙打车回来，直接就打到了派出所门口，然后拉着司机师傅就进来投案自首。”警察说起他也是一脸无奈。
好吧，我总算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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