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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至无力时,情归何处杂文
昨天，陪母亲闲坐，娘俩聊着芝麻绿豆的事儿，随后，我慵懒地把抱枕当枕头，干脆平躺在沙发上。母亲坐在我枕头的一端，用她布满老茧的手，无限怜爱地抚摸着我的额头。
我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害怕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会打扰这一刻的安宁，我想要静静地享受这温馨美好的时刻，可思绪却不可抑制地神游着。我仿佛回到了幼年时期，我还没有长大，母亲也没有变老，我们娘俩，还有很多很多数不清的岁月，可以慢慢磋砣。
突然，母亲用心疼无比的语气，打破了平静，她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白头发呀？以前你奶奶说，宝宝出生一百天，就得剃个光头，长大后，就不容易长白头发了，我记得你一百天时，我也给你剃了，怎么还是这么快长白发呢？”
我没有睁开眼去看母亲，而是轻轻地说道：“嗯，之前只有几根的，这两年越长越多了。”“你姐姐们都比你大，她们都没你这么多白头发，你这丫头呀，妈知道你，从小就懂事，心也好，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操心的事太多了，想多了白发就多了。”母亲一边抚着我的头发，一边缓缓说道。
我笑笑，用轻松的语气，安慰她说：“妈，没事，我没操心很多事呀，我都四十多岁了，到了这个年龄，长白发是很自然的事。别人也长的呀，只是人家去染发了，染黄色，染红色，或染黑色，你没看见她们的白发而已。”
“那你干嘛不去染呀，很贵么？贵也去染了吧，别省这点钱。”母亲又说。我睁开眼，仰脸望着母亲，说：“不是钱的问题，我的头皮容易过敏，染了头皮会很痒，一抓就会起小疙瘩，所以不敢染呀。染发剂都是化学原料，一不小心就会因染发而得病的。”
母亲一听到会得病这个词，赶紧说：“那就不要染了，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可以交换，我真想把我剩下的黑头发给你，把你的白头发给我，让我全部白发就好。”
听到这，我心里一颤，被人揪紧般地疼着。望着母亲满头白发中，零零散散，夹杂在其中的几根黑发，我感觉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我拼命抿紧眼皮，把这些液体硬生生地逼回去。
母亲呀，女儿从小就在您的身体里，汲取血液与养分，来盈润我的生命，为了您的孩子们，您已掏尽了一生的光阴。现在就算可以交换，女儿又怎么忍心抽去您，曾经年轻过的痕迹呢。
我的老母亲，您今年已经八十岁了，属于您的春秋，还能有几度轮回？属于您的日月，还能有几度寒暑？虽然女儿一直在逃避，不敢深入去想这个问题，可无论女儿想与不想，残酷的事实就这么存在着，女儿怕啊，怕这一天的突然而来。
母亲，您知道吗？女儿觉得怎么爱您，都不够，不够啊，女儿还想着，爱您的日月，能在女儿未来未知的日子里，拉长一些，拉长一些，再拉长一些。
母亲，您对女儿，爱到苍老，爱到无力了，还在想着用您头上仅剩下的几根黑发，来换女儿的几根白发。女儿何尝不想，女儿也在想呀，如果可以交换，女儿也愿意，用我的五年，甚至十年寿命，去延长您的生命啊。
可是，我们都是食人间烟火的凡夫俗子，永远阻挡不了岁月匆匆的脚步，也摆脱不了人世轮回的宿命。
所有，我惟愿怀一颗虔诚的心，念佛抄经，祈求仁慈的菩萨，庇佑我亲爱的母亲，长命百岁，健康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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